张安世在门口等,却久久不见朱棣出来,便又带着张軏,一溜烟地进了会场。
会场里,成交的商贾早就被请到其他地方去补齐契书,交付尾款了。
没有买到的商贾也都走了。
这空旷的会场里,只有几个影子,几个影子众星捧月的围着一人。
而那人,在昏暗的会场里端坐着,纹丝不动。
张安世连忙赤足上前道:“臣张安世……”
坐在凳上的人,依旧还是一动不动。
张安世这才奇怪地抬起头来。
朱棣眼看张安世衣衫不整的样子,又见他赤足,居然这个时候,僵硬的脸,稍稍的变得温和起来:“像什么样子?”
“啊……”张安世立即道:“万死,万死,臣……臣……有失臣仪,万死之罪……”
“理一理去。”朱棣的嗓音有些嘶哑。
张安世连忙点头:“是,是……那臣去了。”
梳理一番,重新回到了会场,护卫们早已离开了朱棣,把守住了会场。
只有亦失哈默默地伫立着,像木雕一样,陪在朱棣的身边。
朱棣心事重重的样子,一言不发。
张安世有点看不明白,便关切道;“陛下……”
朱棣努力地点了点头。
却没发出声音回应。
张安世便小心翼翼地看向亦失哈。
亦失哈朝张安世使了个闭嘴吧的眼神。
张安世会意,便毕恭毕敬地站着。
倒是朱棣突然站起了,踱了几步,又突然重重的一声叹息。
他这时才转头看向张安世道:“今日的拍卖,售卖的只是香料,你知道……卖了多少银子吗?”
张安世如实道:“臣……臣还没有看账目,待会儿……”
“朕来告诉你吧。”朱棣语气平静地道:“一共是一百一十三万四千七百两纹银……”
“呀……竟有这样多!”张安世道。
谁知道朱棣接着又道:“这还只是香料。明日,还有各种奇珍,未来还有两场,是吗?”
张安世道:“是,第一场是开胃菜,明日吸引的商贾可能更多一些,当然,实际的效果,臣还不知……”
朱棣点头:“不容易啊,这些商贾,一千斤的香料,即便是三万多两银子,也是抢得不亦乐乎。”
张安世道:“商贾图利,所以他们最价格最敏感,既然敢三万两银子收,那么肯定……这些人有自己零售的渠道,保证自己能够挣回来,而且还能获利不少。其实臣对香料的价格也不甚懂,没怎么去打听,正因为不懂。所以才开了这拍卖,毕竟商贾们懂。”
朱棣此时紧紧地看着张安世,道:“那你说,会不会其他人,也和你一样,对于香料这些西洋特产的价格,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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