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声回过头,静立于窗边,墨发已经擦干,柔顺而飘逸,已然没有初时的不堪。
容袖朝他走近,将手里拿着的白色粗布长衫递给他:“这是我方才跟驿卒要的干净衣裳,先将就着穿吧,我看你也没带行李。”
“嗯。”他接走衣裳,越过容袖出了房门,走向隔壁。
窗外寒风呼啸,伴随着雨水疯狂侵袭,容袖不由发颤,上前去将窗户关上,将风雨阻挡在外。
已经入冬,夜间寒气逼人,他本就淋着雨过来,还有意吹冷风,体质当真这样好?
容袖独自在屋里坐到半夜,寇悠然也没有再来,似乎已在隔壁睡下。
她本疲惫至极,只想早些休息,奈何无端被打扰,而对方却未给她任何答案,乱她思绪。
次日一早,容袖满心惆怅地走下楼,见寇悠然在客厅最僻静的角落位置坐着,身上那件粗布长衫,盖不住他这股深山而来的幽风,清冷拂面。
她缓步上前,自然地坐到他对面位置,抬眼望他。
寇悠然神情淡漠,不喜不怒:“吃饭吧,凉了。”
容袖抿了抿唇,心中暗自叹息,移开在他身上的目光,垂眼望着桌上的早膳,安分吃起来。
莫名其妙吃完早饭后,两人便离开驿站,各自策马上路。
一连三天,两人结伴而行,说的话,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容袖心头的疑惑越发难解。
入夜,两人骑行许久也未曾寻到驿站,只得在家农户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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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户家中只有一对两鬓斑白的老年夫妻,对于她与寇悠然的到来,也是热情款待,给两人收拾了间屋子休息。
容袖望着屋里那张单人小木床,困惑又傻眼。
农村屋子都简洁,没有软榻之类的陈设,除了必备的家具再无其他。
屋子很干净,又还算宽敞,或许已经是这农户最好的房间了。
两人静坐在屋内的木桌旁,相对无言。
时间一点点流逝,烛台上的蜡烛都燃了半截,俩人依旧一语不发,静谧无声,也没有要上床休息的骤势。
容袖只觉眼皮发酸,沉重到无法支撑,脑袋一沉,险些从凳子上栽倒。
寇悠然及时伸臂将之扶稳:“去睡吧。”
她抬手揉了下眉心,从木凳上起身,只感纤腰一阵发酸。
“好。。。的。”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每日驾马也很疲惫。
他们借宿时未曾言明关系,许农户主人默认他们是夫妻,也就安排住到一处,又不好再去麻烦人家。
容袖坐到木床之上,抬眼见寇悠然也走了过来,心头不由发颤,困意都去了几分,紧张到握紧了双手。
“你睡里面?”他开口道,语气很是平淡。
这屋里没有多余的休息之地,她累,寇悠然自然也累,也不能让他在屋里坐一夜。
容袖没有回话,错愕地脱了脚上的绣花鞋,上床滚到了最里侧,背对着他。
她不介意跟他同床共枕休息,毕竟这人对她没有心思,他不嫌弃自己都是好的。
寇悠然望着女人娇小的身影,长睫微微闪动,情绪难以言喻。
他掀开床上的棉被,和衣躺在容袖身侧,一股微妙的气氛逐渐弥漫开,让人既期待又略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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