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几日我去熟悉钟航带回的那小部分苍平军,里头有位千夫长,三十八了。
他十六岁时便中了秀才,而后五试不中,这才投了军。
此人忠勇,我瞧他在军中常作诗词,许有一手,据军中他人所言,他在醉酒后时常哀怨不得中举。”
叶槿谢言语间有些犹豫,而陆玄钰怎会听不出叶槿谢的言中之意,但她也并未急着一口应承。
“三年一举,五试,十五载年华,倒是颇有毅力,我会让人去调查一番的,他名唤何?”
“真的?”
“嗯,若此人当真有才,来年乡试必榜上题名。”
“他叫吕温,青州苍平人。”
陆玄钰应下此事,叶槿谢很是欣喜。
“我并没有让你直接报他中举的意思,我只是想着他要真的有才华而因某些事屡试不中,很是可惜。”
“我知晓的,若他不中是事出有因,我定当给他一个公道。”
“好,你知晓就好。”
叶槿谢想帮一把吕温,但也不想陆玄钰误会自己,如今总算是放下心来。
随着东方露白,五份卷着的纸张送入陆玄钰的书房。
在用过午膳目送叶槿谢回将军府后,陆玄钰便转身去了书房。
乡试虽是在各州地方举行,但过后所参考的秀才考卷都会统一装封好送来洛都的洛水学宫存放,所以昨夜陆玄钰在睡前吩咐了人去洛水学宫取来当年吕温五试的考卷。
她想看看吕温所作的文论再下定夺。
若是吕温的文论确实有举人之实,她自会查明这背后是何人做的手脚,还吕温一个公道。
进屋看到书案前摆放整齐的卷纸,陆玄钰翻看着红绳上系着的木牌,随之拿起最早的卷纸打开,坐下细阅。
待细阅过后,陆玄钰又打开第二卷,接着第三卷——直至看完五卷,方才叹了口气。
她本以为当真是寻得蒙尘的明珠了。
不过陆玄钰也并未对吕温有何轻视不满,青州苍平关历来多发战乱,能够考出秀才来已是不错了。
“世子。”
玉生的声音传入,陆玄钰开声让其进来。
“世子,这是从兵部录案中抄录来的。”
陆玄钰接过玉生手中的纸张打开,上面抄录的是吕温的籍贯一类,还有参军前所历经有关官府记录在案的往事。
“县试第一得中秀才,难怪了,想来吕温该是认为自己年纪轻轻便是县试第一的秀才,又怎么会屡试不中,至此郁结于心。”
县试是各州郡县司学出题,而司学又是由国子监的监生派出,有些监生出得简单在所难免,这秀才得来便也容易了——这是陆玄钰一直所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