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明妃与淮王的计划,明妃住在淮王府的这段时间,与淮王联盟了什么?而淮王又允诺了明妃什么?
如若不然,明妃为何要牺牲自己的清白去相助淮王?
大殿中寂静无声。
韩常林怔楞了好一会儿才从皇帝的话中回过神来,他猛地抬头看向立于案桌前的皇帝,“陛下,臣实在不知刺杀明妃娘娘的事怎会与臣牵扯在一起?”
“廖德,拿给他看看!”
皇帝双手撑在案桌上,目光冷沉的盯着他。
廖公公拿起证词走下台阶递给韩常林,韩常林快速接过,一目十行的扫过上面的字迹,最后看到右下角按着手印的‘张坪’二字时,瞳孔骤然紧缩!
怎么会这样?
皇帝冷喝道:“张坪秘养死士,你身为主将,竟对自己副将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韩斐绑走明妃,你身为其父,竟也不知情,韩常林啊韩常林,枉你一身征战沙场的本领,却事事都被蒙在鼓里,朕罚你一年的俸禄,已是给你几分薄面了!”
韩常林紧紧攥着证词,证词如千斤重般沉甸甸的,更如烈火一样烫手。
他想逃出这火笼,奈何火笼四周都是铁锁,任他一双血肉之手,如何能挣的开?
一切都是算计他的阴谋!
张坪绝不是秘养死士的人,他定是被人逼迫的,证词上一字一句都将他摆的干干净净,可见张坪并不想拖累他。
若不然,今日他就不是被罚一年俸禄,而是整个韩氏一族流放边关!
如今罪证确凿。
张坪刺杀明妃在先,小儿绑架明妃在后,陛下认定了他教子无方,御下不严,纵使他再多言解释,陛下也不会信他本分。
几乎是一瞬间,韩常林脑海里蛛丝网般的疑惑骤然理顺,他也想到了景王方才所想的所有疑点。
五万铁骑由淮王掌管,最终受益的都是淮王!
韩常林攥紧了手中证词,俯首跪地道:“臣谢陛下开恩。”
皇帝看了眼沈默,那一眼里带了许多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尤其是在看到她脖颈上的那一抹红痕时,只觉得又膈应又碍眼。
他坐在龙椅上,沉声道:“即日起,明妃入住景明宫,等太后的百日祭祀大典一过,就行封妃大典。”
“至于韩斐——”
皇帝脸色愈发的难看,“打入诏狱,三日后处斩!”
韩常林痛苦的闭上眼,起身告退时,不舍的看了一眼睡得死死的韩斐,今日一眼,便是阴阳两隔了。
一行人离开了承明宫。
宫道上掌着宫灯,宁贵妃站在不远处的宫道上,冷冷的看着走出来的沈默与宗禄,最后落在被抬出来的韩斐身上,眼底的狠毒被浓浓的心疼与不舍覆盖住。
“爹……”
宁贵妃走到韩常林跟前,竟是觉得往日里身板挺直,面孔威严的父亲一瞬间老了许多,就连脊背也弯曲了些。
她也是在知晓韩斐干的事后,匆匆赶到承明宫,陛下却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