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婧被徐子晋笑得莫名其妙,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公子笑什么?”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猫,简直要伸出小爪子挠上这个可恶的男人几下了。
徐子晋笑出了眼泪,乌沉沉的眸子在泪光的浸润下更显得流光溢彩。
慕容婧看着徐子晋那双眸子里面划过的异彩,心中一跳,忙移开了视线,没好气地在腹诽着:一个大男人,长得这么妖孽做什么?
徐子晋忍住笑,想伸出手去摸摸慕容婧的头,给这只“小猫”顺顺毛,不过好在徐子晋还有几分理智,及时地管住了自己的手,没有这样去做。
上一世,慕容婧除了与夫君徐敏达相处过之外,没有与旁的非亲族的男子接触过的经验。徐子晋应该算是这一世慕容婧主动接触的第一个陌生男人。
慕容婧被徐子晋含笑的眼睛带着戏谑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激愤之下站得离徐子晋太近了。
太近了。
实在是太近了。
两个人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
慕容婧惊醒一般蓦地退后一步,脸上立刻漫上了一层红晕,在瓷白的皮肤上如漫天红霞,刚才的气势也不见了,也不敢再跟徐子晋对视了,只有一张红菱檀口依旧倔强地问着颜瞬清的下落:“请公子告知我表哥究竟怎么了。”
徐子晋叹了一口气,他还没见过这样执着的丫头——不过这样的执着,也不令人讨厌就是了。可能连徐子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此时对慕容婧的态度微妙地改变了一点,不再是一味地推诿,而是愿意花时间向慕容婧解释了。
“慕容姑娘,不是在下不愿意告诉姑娘令兄的消息,实在是不能说,还请姑娘体谅。”话毕,徐子晋长揖到底,用动作表示了自己的诚意。
慕容婧见徐子晋这样,知道这后面一定有什么令他顾忌的事情,只不过自己不知道罢了。既然事出有因,那么自己逼得再紧也不会有什么用处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慕容婧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向徐子晋行了一个礼:“今日多谢徐公子的好意,我这就带祖母和幼妹回程。”
抛开别的不提,慕容婧是真心感激徐子晋把刺杀章武这件事情告诉她的,她这一行人中老的老,小的小,哪个都见不得血溅三尺、尸横遍野的景象。
徐子晋倒是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受了慕容婧的这一礼:“时间紧迫,还请姑娘速速离开吧。”
慕容婧点头,走了两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转过身,从香囊中掏出了那枚宵禁通行令牌,递给徐子晋:“上次见面时忘了把此物还给公子,现在完璧归赵。”
两人上次在慕容府见面之时,徐子晋不知是忘了这档子事情还是忌讳慕容府中人多眼杂,总之,他当时没有向慕容婧提及通行令牌的事,于是这令牌就在慕容婧手中一直留到了今日。
徐子晋不料慕容婧竟然把这枚令牌随身带着,脸色一时有些古怪,但他也没有伸手去接,只道:“这令牌是用副指挥使的名字交换的。在下既是送出去了,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慕容姑娘还是把令牌收好吧,不要遗失了。”
徐子晋既然不要,自己就没有把好东西白白推出去的道理,有了这么一枚令牌,以后晚上出门也方便了许多。慕容婧心安理得地把令牌又收了回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公子美意。”之后再三谢过了徐子晋,然后就离开了。
徐子晋等慕容婧已经走出了竹林,听不到自己这边的动静了,才轻哼了一声:“既然已经来了,何不现身?”
话音未落,疾风涌动,竹林中闪出了一个人影来。
来人动作迅如闪电,身法诡异地逼近了徐子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徐子晋压制住了——膝盖扣着徐子晋的膝盖,肩膀顶着徐子晋的肩膀,一只手制住了徐子晋的双臂,另一只手就掐在徐子晋的喉咙上。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徐子晋的四肢就被来人锁住,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套动作做完,被疾风带起的竹叶才飘飘悠悠落到了地上。
徐子晋看清楚了来人那张愤怒的脸,他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闲话家常一般地夸赞道:“义兄的功夫又长进了。弟佩服。”
来人正是徐敏达。
而徐敏达此时已经红了眼,根本没心情跟徐子晋客套,他压低了嗓子,在徐子晋耳旁警告道:“你离她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