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看着陆望明亮的眼睛,想了想道:“我陪你到二十七岁吧。”
“为什么是二十七?”
“七年,两千多个日夜,那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能相伴七年,两看不厌,已是幸事。”苏鹤声音越说越小,眼神隐在长长的睫毛下,陷入了沉思。他忆起了自己的上一个七年,度日如年,恍如一世之久。
七年,或许就是一辈子吧。
“七年后,你再娶妻生子,较于别人虽晚了些,但总归来得及。”
陆望听着他无比平静的话语,心头一滞,说不出的难受。苏鹤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不认同,可从苏鹤嘴里说出来,又正常无比。
陆望缓了缓问道:“那七年后的你呢?”
苏鹤想了良久,轻轻吐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陆望亲了亲他的额头,“七年不够。若我们只能相伴七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只能再活七年。”
苏鹤愣了愣,扯开嘴角,似笑非笑:“也可能是我只能再活七年。”
两人睡足了,才慢腾腾地起床,穿衣,洗漱,吃饭。腻腻歪歪地过了半日,两人都是第一次在鄞都感受到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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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屋中下棋,原本是苏鹤占了上风,可阿九在一旁搞破坏,很快就被陆望扳回局势。
苏鹤见自己打下的江山就要拱手让人,一点儿也不介意,迅速落下一子,问道:“你怎么想起给杨宗道写信的?”
陆望冲他眨眨眼:“学你啊。信上写得有板有眼的,不管杨宗道信与不信,至少能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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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知道的是,杨宗道赔了夫人又折兵,气得快失去理智,以至于见到顾舟山时,早已没有了平日的圆滑,暴跳如雷地质问顾舟山。
顾舟山冷漠地看着犹如跳梁小丑的杨宗道,压住心中滔天怒意,漠然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若不是杜居安横插一脚,鹰眼营就是你杨家的囊中物。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名不见经传的陆望,不知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才是你的敌人,你与其在这里大呼小叫,不如去查探清楚。”
杨宗道冷静下来,他看着毫无波澜的顾舟山,想起方才自己的失态,后背一凉,放缓了语气道:“下官痛失爱子,悲伤过度,如有冒犯,还望大人恕罪。”
顾舟山瞥他一眼,用茶盖撇着茶沫,语气冷淡:“同为人父,能理解你的不甘与愤怒。但是伯修啊,愤恨解决不了任何事。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能成什么大事呢?”
杨宗道行了个大礼:“下官失态了。”
“起来吧。”顾舟山悠悠地喝了口茶,目露凶光,“如今陆家也牵扯进来了,局势愈发混乱。伯修,你可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周攀杀了你儿子,杜居安和陆望夺了原本属于你的兵权。你杨伯修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承受这一切?该死的是他们,不是吗?”
杨宗道紧握的拳头在袖袍下抖得厉害,顾舟山说的话不置可否,但他想起了那封信,信上所说若是真的,那眼前这个人才是他真正的敌人。
顾舟山见他满脸阴鸷,继续道:“伯修,切勿急躁,再过几日,你就可以将周攀下狱定罪,为令郎报仇。届时周竖无职无权,也阻拦不了你。至于鹰眼营,我们再从长计议。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会助你,该是你的一定是你的,与我们作对的都会付出代价。”
顾舟山越说,杨宗道心里就越乱,就像陷入了快速旋转的旋涡,天昏地暗,撕心裂肺,无法思考。他觉得头痛欲裂,强忍着心头不适,拱了拱手道:“多谢大人,刑部还有事,下官先告辞了。”
回到刑部,杨宗道得知宗合和采露下落不明,形迹全无,心里猛地一沉。两个大活人怎会无缘无故消失?他混迹官场十余年,这种手段虽不高明,却屡试不爽,其中门道也了如指掌。只是他找不到顾舟山的动机,又无证据,所以尽管心头已经疑云重重,也不敢确定就是顾舟山做的。
而这封信是谁给他的呢?
他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捋了捋,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名字。
杜居安还是陆望?亦或是其他躲在暗处的人?
杨宗道心乱如麻,他看了一眼名堂上那边悬挂的长刀,那是代表公平与正义的刀,他要快刀斩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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