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尘不说话,依旧盯着我。我赶紧回答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但不一定会听。
他见我答的痛快,就收回目光继续养神了。我见他这样子,便低沉着问道:“少华被警察带走,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可这次我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句回答,直到车停下,我走进公寓,他也没有说话。
我假装进了公寓,见岑子尘的车子开远了,赶紧从里面出来,拦了一辆黄包车,我快速走上去坐下说了句“去江府”。黄包车师傅赶紧拉起车跑了起来,我则抓紧手里的包,希望师傅能够跑得再快些!
车子停在江府门口,我赶紧给了师傅一块大洋,喊道“不用找了”便赶紧向江府门口走去。说来也巧,我刚走到门口就遇到张管家,他见我一副着急的模样,赶紧安抚着叫我别着急。在我向张管家说清来意后,他的神色也开始紧张,就赶紧带着我向府里走去。
我们来到夫人院子门口,只见江夫人的大丫鬟正在门口,我赶紧走了过去,对她说:“快带我去见夫人,事关二少爷,情况紧急。”大丫鬟一听,赶紧去通报了。我站在院子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不一会儿,大丫鬟就走了出来。“菲菲小姐,夫人有情。”
我赶紧跟着大丫鬟走了进去,只见江夫人正在正厅等着我,她一见我进来赶紧站起来走到我身边问道:“少华出什么事了?”
“江夫人,二少爷被警察带走了!”我带着哭腔说道。
“什么?”江夫人一脸震惊,问道:“少华怎么会被警察带走?他今天不是参加个什么聚会么?出什么事了?”
大丫鬟见江夫人情绪激动,赶紧将江夫人扶到主座上坐下,我赶紧跟着走过来,说道:“今天他们那个宴会上有个大上海的经理出了意外,从……从阳台上掉了下去,可是二少爷似乎就在那个时候有些醉了在客房休息。警察来的时候,发现没人能证明他在睡觉,就被警察带回去了。江夫人!您想办法救救二少爷吧!”
江夫人听我说完,面色已经开始泛白,她赶紧对大丫鬟说道:“快!快去叫老爷。老爷在警察局那边有熟人,应该很快能将少华接出来。”
只见大丫鬟压低了声音对夫人说:“夫人,这时候恐怕不行啊,老爷正在与几位将军议事,且不说老爷现在正在忙,有几位将军在,如果现在去请老爷,只怕有损江家名誉,有损老爷的威严啊。”
江夫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失望起来。“那怎么办?难道要我看着少华白白受苦么?”
我想了想,说道:“江夫人,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当不当讲。”江夫人看我似乎有主意,焦急地说道:“菲菲小姐请讲。”
“江夫人不妨去找楚夫人,让楚老爷帮忙。”江夫人刚想开口拒绝,我便说道:“江夫人先不要否认,请听我说完。一来,暂且不提您与楚家的订婚一事,您们两大家族一直都是至交,断不会因为这等小事就伤了和气不再来往,楚家人一向善良,会答应您的;二来,楚家与您江家一直有生意往来,如果二少爷有什么事,他楚家的生意也必定有所损失,这对楚家来说是不利的。”
说到这,江夫人仿佛不认识我一样带着震惊的目光看着我,而我也没有因此而停顿。“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江家与楚家一起发展生意这么多年,江家不可能没有楚家的把柄,因此,江夫人完全不必担心楚家将此时透露出去。”
“……”江夫人此刻诧异地说不出话来,而那大丫鬟在片刻的惊讶后快速回过神来,说道:“夫人,菲菲小姐的话不无道理,现如今还是救二少爷要紧啊!”
江夫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站起身来,喊道:“檀香,叫司机将车开过来,我要去趟楚家。连翘,你在这等着,老爷要是忙完了正事过来,你就告诉他我有要事出门了。”
等都交代完毕后,江夫人才笑着对我说:“今日还真是多谢菲菲小姐,我还有事要做,就不留你做客了。今日之事,还请菲菲小姐代为保密。”
我点了点头,江夫人就出去了。而我在她们都离开后也从院子走了出去,这时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我走到江府的花园里,我看着这些姹紫嫣红多姿多彩的花朵,却没有了欣赏的念头,只想着少华要赶快出来。
“东西可带来了?”
有人说话?我赶紧循着声音走去,却见到两个人站在一棵树后面,只能看见两人的侧面,而这二人的脸同时被树干挡住,无法看清。我怕被发现,赶紧躲到离他们最近的草丛里。只听那人又问道:“这就是那东西?”
另一人听到这人的质疑,转身走了几步,这次我看的分明,他正是岑子尘的亲身随侍!
“你放心,这就是。如果被人发现这东西在他房间里,不死也扒层皮!”
“好,只要他不在,我一定想办法放进他房间里。只是你也知道,他的书房一般都是锁着的,旁人未经允许,谁都进不去。”
那随侍笑着说道:“那就看你的本事了。鬼面交代下来的事情,你可办妥?”
那人说道:“放心吧。我已经将东西都清理了,警察一定找不到证据。”
那随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开了。另一个人快步向我这边走来。我赶紧将自己藏起来。只听那人从我身边走过,我刚要松一口气,又听见那脚步声向我这边折了过来。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只见那人在我不远处将手里的东西埋在一棵树下,便转身离开了。
我听了半天,确定那人走远了,便赶紧跑出来,却发现由于刚才视线不好,无法判断那人到底将东西埋到哪去了。我想了想,决定先离开,等到阿城生日宴会那天再来找找。
等我回到公寓时已经是傍晚,怜心正在和雀屏笑着不知道说什么,莲姨见我回来了问我去了哪里。因为她们都是岑子尘的人,我只好说回了趟大上海。莲姨也没怀疑什么,便笑着给我准备洗澡水去了。
我抱着如意坐在沙发上,如意见我回来开心地在我怀里拱来拱去,蹭得我直痒痒,可是我此刻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便把如意放在一旁。如意见我不抱它,又跑过来想让我抱。怜心将水果放在桌上,见我无精打采,便贴心地将如意抱走了。
不一会儿,怜心走过来,为我倒了一杯茶,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么?怜心见小姐从进门时候便这个样子,好像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我抬头看了看怜心,这孩子不想雀屏般活泼,但心思极为细腻,人也善良。但她们是岑子尘的人,而她更不愿意将这两个孩子搅合进来,便说道:“没什么,只是今天实在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