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就到了江少华订婚的前一天。
我刚伺候阿城用过早饭,想着来想江夫人汇报一下阿城的情况。现在阿城的病并不见好,而对于我来说,这也是我暂时不用离开江府的好借口。
想着,我已来到了江府正厅门口,刚迈进一只脚就听见一个谄媚的声音说道:“江夫人,您看看这针脚做工,我敢说,整个上海滩没有第二家能比得上这手艺!”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我一下子抬起头来,果然看见了这个让我噩梦连连的男人,沈雷沈老爷!
我僵住了,不敢再上前,这是后面有人问我:“站在门口干嘛?为什么不进去?”
原来是二少爷,他问完后进门也不向里面走,看着我。
“少华!你快来!”楚梦洁高兴地跑了过来,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抱着二少爷的手臂将他拉进去。而二少爷却轻轻地躲开,问道:“怎么这么高兴?”
楚梦洁表情突然变得受伤,随后又恢复了笑容,看着我说道:“柳小姐,你来看看,我的礼服送来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二少爷一眼,挤出一丝笑容对楚梦洁说道:“是吗?太好了,恭喜你楚小姐。”
楚梦洁见状,改成拉着我的手,然后说道:“谢谢你柳小姐,当日还是你给我提的意见让我选择这个礼服呢!”然后她对二少爷说:“少华,你也来看看。”
二少爷也不看她,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后便向里面走去。
楚梦洁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便拉着我进去了。
沈雷听到脚步声向我这边看过来,突然向看到猎物一样,满眼放光的看着我。我这几天一直注重打扮,只见沈雷像看见了惊喜一样,色眯眯地眼睛瞪得老大!吓得我下意识地像二少爷身后躲过去。
江少华看见我这个样子好像很是受用,他看着沈雷,眼神里透露着警告。沈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又谄笑着对江夫人和楚梦洁说道:“江夫人,楚小姐,这礼服小的给您送过来了,您可否要试一下?”
楚梦洁只顾着看着礼服,并没有看见刚才的一幕。她听到沈雷这么问,笑道:“不了,这么贵重好看的礼服,还是不要试了,万一……怕影响明天订婚宴。还是直接放到我的客房吧。我相信沈老爷家的手艺。”
这话对沈雷来说很是受用。他笑着对江夫人说:“那好,那我就不打扰江夫人和楚小姐了。二少爷,小的这就告辞了。”
二少爷嗯了一声,沈雷偷偷地瞄了我一眼,吓得我哆嗦了一下。而沈雷对我的反应似乎很满意,向江夫人和二少爷行了礼便走了。
江夫人拉着楚梦洁的手说:“明天是你们的订婚宴,等下回到家,好好睡一觉,明天精精神神的。伯母真是高兴。少华,明天你和梦洁就要订婚了,你马上就是个有妻子的人了,往后做事不可再胡来了。知道么?”
我听着江夫人的话,心里酸的不成样子。我知道虽然她是在和二少爷说,但其实是在警告我,提醒我以后二少爷的妻子是楚梦洁,让我别再痴心妄想了。
眼泪突然向上涌,但我手在背后狠狠地掐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能哭!
我努力将眼泪收回去,笑着对江夫人说:“是啊,恭喜楚小姐和二少爷,马上就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江夫人看着我的反应似乎很满意,便拉着楚梦洁的手往外走。楚小姐看了一眼二少爷,见其没反应,只好和夫人离开了。
我见状,随后也要准备出去,二少爷一把拉住我的手,说:“你刚才说的,是真心的?”
我一脸绝望的表情,眼里透出无限柔情地看着二少爷,说道:“不然还能怎样呢?你明天就订婚了。快把手松开吧,被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说着我收回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此刻是真心还是假装,眼泪一下子滴了出来。
二少爷见状,着急道:“我……我也是没办法。母亲要和楚家联姻,可是我根本不喜欢那楚小姐的。”
我抬手擦了一下眼泪,强笑道:“二少爷您这说的什么话。您明天就要订婚了。我先恭喜你了。”
二少爷听到这话刚要发火,我立即道:“我还得去看看阿城,我先走了。”不等他再说什么,我已转身跑了出去。
陪阿城用过晚饭后,哄着他睡了,我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仿佛今日的力气已经被用光,我合着衣服便直接倒在床上,眼泪静静地流了出来,思绪万千。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不再流出,我脱下衣服钻进被里,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阿珠来寻我时,我已穿戴好,坐在桌边等她。阿珠看着我苍白的脸吓了一跳,问道:“菲菲小姐,你怎么了?脸色怎地这么难看?”
我看了一眼镜子,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脸色惨白,而双唇若不是用了口脂,怕是也使没有一丝血色。而这鲜红的唇色,反而将我的脸庞映得更白了。
“啊……也许是没睡好,不碍事的,我们走吧。”
我随着阿珠来到了阿城房间,阿城刚想来找我闹,又看见我起色不好,看了一眼阿珠,便没再闹我,将我拉到凳子上,说道:“阿柳,你生病了?吃点东西吧,等下我把我的药分给你一些,这样你也能好了。”
我看着阿城,笑着说:“好。”
吃过饭,我往江府前厅去,只见江府四处被红色绸布包裹,似乎想要用这鲜红的喜庆将整个江府都染遍。可是这颜色在我看来实在刺眼,我不再细想,快步走去了前厅。
只见满屋贺喜的人正在说笑,而江夫人脸上也乐开了花,笑着和客人们在说些什么。而这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来到我面前轻声说道:“柳小姐,我家少主有情。”
“你是谁?你家少主又是谁?”我疑问道。
那小厮依旧低头说道:“柳小姐去了就知道了。另外,我家少主缺少耐心,还请您现在跟我过去。”
我想了一下,说:“好。”
我跟着那小厮走到假山处,只见一个男子从假山后走出来,一张狐狸似的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