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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迁怒（第2页）

殷迟馨眸子闪过惊光，一别以往的温顺，绞着手帕咬牙切齿，“平时不是自诩将军之后，嫡女之尊，怎还会做这等下三滥的事？”

行为上没吃到甜头，自然要在口头上占尽上风，所以王老太太哼了一声，“徒有虚名罢了，瞧瞧我临门那日她做的事，可不见是大家风度，女子典范。”

正说着话，穿着藕荷色襦裙的采婗夹紧下颚，侍茶上来，那袖口上的莲花纹刺痛着殷迟馨的眸。

这便是嫡女身边的丫鬟，单单衣饰便与其他各屋不同，是从举手投足间便能知其地位，望其显贵。

殷迟馨扯着手帕，仅存的理智和从容皆被她绞了进去，让她伸出腿绊住采婗的步。

意料之内的瓷器碎裂声，带着骇人的力量迸出无数细小瓷片扎进人们的眼里，惊得王老太太大声怒骂，“你个死丫头，听到我说你主子，你就不高兴了，存心想要害我？”

采婗慌忙撂了托盘，跪下磕头，“莫老太太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你这丫鬟好笑得很，”殷迟馨眯觑着眼看她，“自个儿不会走路，竟还敢推责，谁给你的胆子？”

采婗身子颤抖不已，一个劲地拿头撞地求饶，“莫老太太，奴婢不是故意的，您宽宏大量，饶了奴婢这一回。”

王老太太最听不得‘宽宏大量’这样的词，之前便是莫老太太借着此话搁置了她家姑娘和那殷迟君的事。

如今再听，王老太太只觉怒涌心头，顺手拿起一旁的香炉掷向采婗。

“该死的东西，我宽不宽宏要你在这里言说？你是谁？敢给我下定论？”

说罢但觉不够，王老太太起身踹了她一脚。

采婗栽进破碎的瓷片里，扎得胳膊手臂霎时流血，殷红了衣裳，瓷白的小脸也挂上了彩，加上泪流，显得无比可怜。

王老太太不由作啐，“狐媚子！你家主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教出来的奴婢自然也不是什么好的，一天天欺下犯上，目无尊卑，就只知道装可怜迷惑人！”

越说越气，王老太太抚住胸口大呼来人，“将这个贱婢拖下去打五十个板子。”

趵趵步声传进客堂。

采婗抓着王老太太的裤脚哭喊，“莫老太太，您饶了奴婢罢，奴婢真不是有意的……”

王老太太却拿起另一只脚狠狠踩住她的手，“肮脏的东西，谁准你碰我的衣服了！”随即看向呆愣的下人，喝道：“看什么看，再看，你们也一并作罚！”

下人听闻不敢再怠，连忙拖着采婗到了院子，架起家伙伺候起她。

凄惨的叫声震得树梢鸟儿惊飞，掠下残羽，飘进殷迟馨晦涩的眸中，她眨了眨眼，一瞬澄明，这才转过身拍着莫老太太的胸口，抚慰道：“祖母，您作何同一个贱婢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

王老太太气愤不已，急赤白脸地道：“我能不气？殷迟君来惹我不够，她这下人竟还敢来招我！”

话音落下，又是一声痛呼哀声惊叫起来，凄厉得让人听着胆寒，可王老太太却觉顺了些气，但犹道不够，“只是想起那殷迟君还过得如此风生水起，我便是可恨。”

说着，王老太太扣住殷迟馨缓拍她胸口的手，心疼不已，“可惜你，叫她玷污了声名！”

殷迟馨敛下眸，浓密纤长的睫毛掩下来，含出她眸里的恨光，“祖母，她不是风光？那我们便打打她的奴婢，看看她还能不能风光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