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章挑眉,垂眼看了一眼桌上的另一只酒杯,再转回目光,看着小姑妈继续柔声道:“你觉得呢?”
小姑妈的眼神就暗了暗,抿了抿唇,道:“因为我吗?”
赵学章就看出她面上有一丝厌恶恼怒之色划过,眼里的阴郁也重重。
他名利场晃荡几十年,心上人的几句话,神色转换,他已经约摸知道了她的恼恨点所在。
恼他算计她。
厌江宴算计她拿了她做筹码跟自己合作。
赵学章伸手拍了拍她的手,道:“因为你,我对江宴和阿染都会亲切些,这对起念一项合作当然有很重要的作用但你要说完全死因为你,那肯定是不对的,要合作,最终的决定考虑的肯定是对方可不可以合作,合作的最终利益。”
“可不可以合作?”
小姑妈轻嗤了声,道,“我这次回来,但凡从别人那里听到些关于江宴的,都是心思叵测,心狠手辣,学章,你觉得他可以合作?”
赵学章愣了一下,但随即眉眼却是越发柔和了下来。
江宴是她侄女婿。
她对江宴看来成见颇深。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虽不愿定下自己跟她的关系,但心底其实是把自己摆在了与她更亲近的角度。
他笑道:“做合作伙伴,他信誉不差,那手段多些,总是好事。”
说着大约是为了缓解她的情绪,道,“我又不是跟他谈感情,难不成还要他温柔浪漫?”
小姑妈:“”
但这缓解不了小姑妈的情绪,反而不知为何,更加堵心,道:“你的意思就是你们只谈利益。”
“那学章,我们两交往,江宴,他有没有推波助澜?我算不算你们利益的一环?”
赵学章的面色一下子顿住。
这事,要这么说,的确有点复杂。
他跟江宴合作,关系融洽,自然有利于他跟她的关系。
但要直接说利益,却又过了。
小姑妈看他顿住,却立即误会了。
她面上渐含霜,声音带了些讥诮道:“所以,江宴他年纪轻轻,却是个能力超绝,老奸巨猾,了不得的商人可是你不跟他谈感情,阿染却要跟他谈感情,学章,你告诉我,江宴他对阿染,到底有多少利用的成分?或者说,当初他跟阿染恢复婚约,是不是根本就是形势所需?他对阿染是利用,不仅对阿染利用,连阿染身边的人也一个都不放过,但凡看到一点利用价值都要用到极致?”
一开始语气还算平静,但越说到后面简直是越恼怒。
赵学章:“”
这是冲着江宴去的,不是他。
他默了一会儿,等她情绪稍微平静些,才道:“芝芝,我跟江宴的关系还没有深到可以干涉他私人事情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