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芬哪睡得着,车上的味真让人受不了,盖着的毯子脏兮兮的,不知多久没洗了。又想孩子,不知道婆婆有没有帮他们洗脚,收拾干净。夏爱兵倒是睡的香,男人心真大。
夏荷花现在依然有些晕车,不能看书,只能硬挺着,缩着身子忍着,想这样的日子还至少得一年半,等上大学,她要把全部转移到江城,再也不忍受这该死的汽油味了。就算有时不得不回去,肯定也没这么频繁。
一早薛贵平接到他们,给他们带了早点,豆浆,煎包。
他热情地对赵秀芬和夏爱兵说:“欢迎你们来到江城,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夏荷花接过一份,赞扬地说:“嗯,挺上道的,越学越聪明了。”
何树槐瞅了这小子一眼,可不是,这小子越来越油条了,他有危机感了。
“哪里,哪里,再聪明也比不上小老板。”薛贵平谦虚地说,一边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她,“你看看装的要得不?不行我等会来了再改。”今天新店开业,起码自己人要去捧下场子。
“嗯,你们先去吧!”夏荷花应着他们,完成对夏爱兵说:“大哥挑这一担吧,我带你们去坐车,以后熟了,你也这样每天早上来接货。”
“能不能不坐车?可以走不?”赵秀芬苦着脸说,她坐怕了,实在不敢坐了。
夏爱兵也皱着脸,一幅恹恹的表情,车站外一眼看过去,喧闹的车子,挨挨挤挤的人流,让他眼晕害怕。
“你确定?这么多东西。”夏荷花指了指地上一堆的行李,不知道装的啥,俩人大包小包的有四五个包,还有一担货,搭公交也招嫌,算了,她磨牙,招了一个拉货的车,讲了价。
赵秀芬听说要二块钱,连忙扯着荷花的衣角着急地说:“走吧,走吧,我可以的。”乡下人还怕走个路,背着东西算啥!一背篓的猪草、牛草腰都压断还不是背回家了。
师傅已经把东西装好了,夏荷花拍了拍她的手说:“没事,以后慢慢熟了再走。”说着跟着板车走了。
赵秀芬和夏爱兵只好空手空脚的跟着,蛮不好意思的,还没挣钱,就让荷花花钱,车票钱也是她花的,他们囊中羞涩。
一路从江边走到大马路上,再过一座桥,再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江东的店子,花一小时多一点。
夏家老大两口的目光简直不要太直白,一幅乡下人进城的表情。来来往往、穿流不息的车子和人群,蛮多人一幅看乡巴佬的神情有,令俩口子局促不已。
赵秀芬再一看荷花,还不是乡里来的,还不是穿的就那样,人家背挺的直直的,一幅无所谓、大方从容的样子,怕什么?你没有退路,赵秀芬对自己说。
等到夏荷花说到了,她的一番心理建设自救完成。
赵秀芬看着干净的一间屋子,亮堂堂的玻璃隔出的小间,还有后面隔出来住人的地方,心里畅快,终于摆脱那一切。这城里到处是水泥路,一点泥巴都没有,干干净净的,真好。
她把包裹放到后面,忙着搬东西。
夏荷花进店看了看,不得不称赞薛贵平,每个地方都挺用心的,比他自己的店子更加的完善,看来以来这块可以交给他了。
她从包里翻出了三套围裙袖套,递给那两口子,让他们穿上。
赵秀芬穿上崭新的围裙,戴上袖套,觉得更有精神,从包里找了块布,到后面接水擦柜面盘子。待看到后面干净的厕所和自来水后,更加的高兴,这才是生活,
夏荷花怕他们记不住,把各类商品的价格写上,贴在玻璃上,又教夏爱兵各类商品的价格。又教他们一些生意上的小技俩,比如零头抹掉等。赵秀芬一边手脚忙过不停,一边记在心里。
等卤货都摆上好,夏荷花又教他们认秤,这两口子都只小学文化,算个帐勉强还行。夏荷花好着急,不知道能不能行,现在又没有前世的电子秤,按几下斤两价钱都出来了。现在可是称的秤,看称秤上的克度再算价钱,脑子不活还真不行。
好在赵秀芬弄了几遍还蛮灵活的样子,夏荷花略为放心。
夏荷花每一样切了一点,用不锈钢托盘装着,自己站门口去吆喝:“来,来,来,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好吃的荷花鸭来江东开新店啦!免费品尝,有买有送啦!”
夏荷花一开嗓子,声音清脆好听,像百灵鸟,穿着带荷叶边的簇新的围袖,本就长着清新脱俗,这样一穿戴,漂亮新颖得很,特别惹眼。路人一看不打紧,这么漂亮的女娃,不尝一下对不住的样子,纷纷走过路过的用牙签叉了一点尝。
只是一尝就再也控制不住味蕾的强烈要求,进店怎么样都要买上一点。
还有熟悉荷花鸭的人,一听说是荷花鸭的新店,高兴地问荷花,是真的吗?真的是荷花鸭的分店?他们有的在亲戚家吃,有的是亲戚家送的礼,只是有时想吃,太远了,哪个有时间去。这下好了,尝了下,是那个味道,毫不犹豫地进店购买。
一般人都有从众心理,看见别人都往里拥,也挤过来看看,瞧瞧,见人都在买,也会问好不好吃。听说好吃,也买上一点,解解馋。
荷花站门口哟喝了一上午,喉干知燥的,手冻的快僵了,小脸都冻红了。薛贵平过来的时候,看到他小老板这身打扮,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指着她说:“小老板,你这打扮很好看嘛!”
“笑什么笑?很奇怪吗?”这围裙配花棉袱,确实有点不伦不类。英伦电影里,那些女待者,里面可都穿着紧身束胸的衣服,那样才好看,这不是条件有限嘛!
“没有没有,挺好的。”别有一番味道,薛贵平没有说出口。他扬了扬手中的鞭,让她进去,他来放鞭的。
现在还没有禁鞭一说,但妨店子开张,熟人过来祝贺,都是要放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