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往日官府杀犯人人不都是砍头吗?今天怎么一个刽子手都没有?”一个汉子说道。
“你懂个球,我告诉你们,俺三舅他姨夫的外甥的大表哥就在开封府做牢头,他告诉我今天这些犯人都要用火枪打头的。”一个消息灵通的汉子一脸骄傲的卖弄着他的小道消息。
众人一脸崇拜的“哦”了一声,心道这他妈都是什么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
“哎,看看看,来了来了,看看嘿,脑袋大脖子粗,浑身白胖胖的,一看就是贪官。”
“你看看他们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的,不知道贪了多少银子。都该杀。”
人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刑场上一百个火枪手已经站好,而他们脚下就跪着一百个贪官士绅。
“行刑手准备,装填子药。”一个连长挥动手中的小红旗,大喊道。
所有士兵从右侧腰间挎包中拿出定装纸壳火药,倒入火枪管中,用通条压实,再装入弹头,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瞄准!”
一百支火枪下压顶住了犯人的后脑勺,此时的刑场内瞬间弥漫着一股屎尿味,有的贪官则是大喊冤枉,有的喊我是四品官员,没有圣旨和刑部裁决你们无权杀我,但是他们的哭喊声被刑场外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给淹没了……
随着爆豆般的枪响后,硝烟散去,地上多了一百具尸体,脑浆迸裂,红白之物流了一地,有极个别心理素质稍差的士兵开始干呕起来,但是他们的目光却变的无比坚定起来。
两千三百五十八名犯人,整整枪决了三个时辰,直到夕阳落下,最后五十八名犯人被枪决,刑场外再也看不到一个百姓,数千人被集体枪决,场面太过血腥和残忍了,直到数十年后,一些老人还是不愿提起当年的场面,不过也正因为这种震慑力,河南在此后的数十年间,官场吏治出奇的清明,因为每一个新上任的官员都要来到此地,听当地的宿老讲述当时的画面。
当河南事情传到京城时,所有官员都被震的目瞪口呆,但是另朱祁镇和太皇太后张氏没想到的是几乎所有的官员都保持了沉默,只有杨荣和杨溥两人联名上了份奏疏,而奏疏中却一句都没提河南的事,而是写了简单几句话:臣年老力衰,精力不济,愿乞骸骨,告老还乡!
朱祁镇拿着这本辞官奏疏,在书房里静坐了半个时辰,然后扔下奏疏,去了仁寿宫。
“皇祖母,孙儿来了。”朱祁镇依旧人未到,声先道。
朱祁镇刚刚右脚踏进仁寿宫门内,眼前就飞过去一件东西。
朱祁镇下意识的一低头,那件东西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侯宝的脸上,掉到了地上。
朱祁镇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本奏疏。他捡起来打开看了看,是南阳唐王上的奏疏,朱祁镇眼珠子转转,看向在一侧站着的苏麽麽,只见苏麽麽正朝他使眼色,示意他快走。
朱祁镇知道老太太已经知道了河南的事,正准备拔腿就走,就看见自己的母亲孙氏从书房内走了出来。
“进来!”孙氏一脸怒气的说道。
“嘿嘿,母后…”朱祁镇尴尬的笑了笑,一步一步地慢慢朝书房挪。
“进入了,先给你祖母认个错。”孙氏低声嘱咐道。
“哦,知道了。”朱祁镇撅着嘴,嘟囔一声。
进了书房,只见地上散落着不少奏疏,而老太太正坐在案前的太师椅上笑眯眯的看着朱祁镇。
“皇祖母,您老怎么了?”朱祁镇咧嘴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