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佟友丰重重一拍巴掌,指着刚才说话那人,道:“可不是嘛,那次一声动静都没有,先是堵咱村口,后来就祸害鸡鸭嘛。”
佟友丰此话一出,众人瞬间议论纷纷。
张兴隆一看事情不对,便冲佟友丰道:“那你说现在咋整?就这么挺着呀?这些狐狸崽子是没祸害东西,但成天成宿就这么叫唤,你能受得了啊?”
“瞅你说那话!”佟友丰白了张兴隆一眼,然后对众人说:“今天都这时候了,咱就先挺一宿,明天早起来看看,那帮狐狸要是还不回窝,咱没招就得找赵军去了。”
“你刚才不说不能去吗?”张兴隆都挺大岁数了,此时梗着脖子,学着佟友丰的语气道:“咱找人家,咱咋说呀?人家打狐狸,打你家狐狸啦?”
佟友丰心头一堵,狠狠瞪了张兴隆一眼,道:“找他跟他唠呗,这事儿是他整出来的。不能他打完猎拍拍屁股走了,影响咱屯子人生活呀。”
“就是!”有人附和说:“咱大伙找他去,他家再Nb还能咋地?”
“咋地?人家姐夫的爸是场长,你是个六啊,你还找人家?”
“他场长也得讲理呀,要不行咱上林场找去。”
“就是……”
眼看群众情绪被自己挑动起来,佟友丰心里暗喜。
最近有消息说,上面可能会给氓流子落户口,而且各个氓流屯有可能会被划分到乡里。
要是那样的话,这屯子就得有个屯长,而他佟友丰,很有想法出任西山屯的第一任屯长。
“那个……”就在这时,秦光泉有些为难地开口,说:“咱们最好是别找场里,那样太得罪人。”
“那怕啥的?咱屯子又没有在林场上班的。”真有不怕死的,道:“再说了,咱屯子人一起找他去,他还敢难为咱们这么些人呐?”
他刚说这话的意思,跟法不责众差不多。
其实谁也不傻,大伙心里都明白,要是因为这事得罪人,那么被人记在心里的,除了挑头的,就是指认赵军的秦光泉。
挑头之人,不管是佟友丰,还是张兴隆,他们挑头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即便会因为这件事得罪赵军,那也是他们权衡利弊自己愿意的。
而秦光泉嘛,只能说人都是自私的。氓流屯的人,此时在乎的只有自家的家禽。
秦光泉也感觉到不对了,否则他刚才也不会去试着去推翻自己的证言。
但以他一人之力,改变不了整个屯子的人心所向。
就在秦光泉心急如焚时,忽听有一人嘀咕道:“他要不给咱个说法,咱就往上告。他特么一个验收员,一天不好好检尺,可哪儿打猎!”
这人纯就是口嗨,但听他这话,秦光泉忽然想起一事,忙道:“那赵军现在可不是验收员啦!”
“是啥跟咱们有啥关系?咱一帮氓流子,又不归他们林场管。”
“就是!tmd,他们林场有清理的活,人家也是雇家属,也不用咱们。”
光脚不怕穿鞋,这些氓流子不归林场管,再大的官又能怎样?
可就在这时,秦光泉幽幽道:“他现在是保卫的头头,负责林区保卫,所有护林员都归他管。”
秦光泉这话出口,屋里瞬间鸦雀无声。
氓流子不怕场长,不怕书记,但他们怕那些在这年头百分之八十都没有编制的护林员。
自永安建场,山上的一草一木就都是公家的。个人谁动都不对,但就看有没有人管。
或者说,看有没有人能管。
赵军他们上山,说放树就放树,说刨坑就刨坑,护林员看着也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