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希格子屏障空气让她窒息,而选择了难度更大的堵血管,就是为了让她能开口说话。
岚帕兰:“讲。”
玛丽安顿感全身一轻,有种从两万米高空坠落,在距离地面最后一厘米时才刹住的濒死体验……擦了擦额头,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在炸汗,布料之外的肌肤,全跟被暴雨淋过的一样在淌水,不由苦笑道: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哟,一念掌握他人生死,当年死亡之神的权能,也不过如此吧,简直是生命的禁忌……哎呀!别别别!别用那种眼神看过来!我讲,我讲故事,不说废话了还不行吗!”
“……”岚帕兰收回了看死人的眼神。
玛丽安站起身来,揪着身后的披风,在身上擦了擦,同时继续她的故事:“在拉博拉斯占领区的大牢里,我解除了魔法封印,治疗了伤势……疗伤的时候,还最后趁机玩了我一把……一些永久性伤害没办法恢复得好了,所以勒令我穿着严实……当时我整个人精神状态非常糟糕,手脚看着白白嫩嫩完全没事,其实都是魔法治疗再生新长出来的,路不会走,连勺子都拿不了……不得不承认,最后还是靠多碧耶的帮助,才熬过那段日子的……”
岚帕兰:“多碧耶……她那时候才几岁啊?她不是个态度高高在上的臭小鬼吗?难道她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玛丽安:“臭小鬼,这个词好,是高高在上的,在我印象里,她一直是一只臭小鬼,仿佛她就是世界的心中一样,所有人都该为她而活,群星都该围着她转。”
岚帕兰:“难道不是吗,按你刚刚说的‘上位者’,她是公主,帝国最高阶级了吧……你之前自己不也说,全都是国王的……”
玛丽安:“没错,全都是他们的……但被冤罪了一遭后,我觉醒了,开始想为什么了,自己处处服从,无条件为他们付出,天生就是应该的吗?最后换来了什么?我不懂……结果多碧耶就过来‘踢我的懒屁股’,说什么要监督我好好出战,天天来对我说教,要心怀感恩的将功赎罪,在前线将士们浴血拼杀的时候,不能躲在后方安稳睡大觉!于是我懂了,我突然就懂,大家都是人,那为什么敌人能杀,多碧耶她们这些贱人杀不得呢?于是我好吃好睡,好好活下来,然后复仇!”
岚帕兰喷了:“噗——你刚刚说全靠多碧耶振作起来,原来是在这样全靠的吗?!那你怎么还教她魔法?”
玛丽安:“我确实是多亏了她才重新有了生存的目标,活下去的意义……哎,我那是真心想教她魔法的哦,我振作起来的第二天,就开始教她各种战斗魔法、杀人技巧,不就有借口跟她对练了吗?都是战场上的实用技能。
虽然她有一堆护卫,高等级魔法师、骑士们,但我是在教公主实战,对练来真的也是正常的吧!没人怀疑,所有人都同意了,那我当然就可以下杀手啦!当时想着先做掉一个,然后传送逃跑,其他仇人慢慢来……
结果这天杀的那臭小鬼一身宝贝,甚至还有王权碎片!每次除了把她轰得灰头土脸外,根本伤不到她一根毫毛!这就是血统啊!她还说什么对我刮目相看了,因为我是第一个不防水跟她对练,是真心对她好,要提高她实力,她十分敬佩我这个老师!!!有这么侮辱人的吗!现在想起来都恨死了!我好恨呀!”
“……”岚帕兰心中冒出“杀人诛心”四个大字,一阵好笑,但最后还是憋住了。
玛丽安缓了缓,擦完汗后,坐了回去继续道:“总之我看见任何精灵都是讨厌得不行,所以能上战场对精灵大开杀戒,也挺合我意的,杀的是不是艾琳西雅精灵无所谓……战争就这样又持续了两、三年,我带着臭小鬼一起,歼灭精灵大军,升了不少级……我曾经想着把她给带坏,精神崩溃,用持续的,高强度的疯狂战斗,血腥杀戮生活腐蚀她的心智的,却没想到她能始终保持清醒,内心坚韧,哎,不愧是‘洁净魔法少女’啊,或者说她本心就是疯狂的?”
岚帕兰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多碧耶有300级,是荣恩王城等级第二高的了,还真多亏了玛丽安这个已经心理扭曲坏掉了的仇人……只不过多碧耶“保持清醒”,岚帕兰觉得也可能只是无知的孩童,根本没有意识到“死亡”、“杀人”意味着什么。
捏死蝴蝶在成人眼中自然是残忍的,但无知的孩童只是觉得是种好玩的游戏——天生拥有超凡力量的多碧耶,本能抬脚、挥手,弄死了一堆“蚂蚁”,并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难道怪自己有手有脚吗。
想到这里,岚帕兰进一步询问,道:“多碧耶说她今年才15岁,那她是几岁的时候就开始杀人了?要杀多少人才升到现在300级的啊?级别是杀人就升的吗?”
“6岁来的吧,孩子这东西,真是越小越邪恶,每场几千几万的杀……杀的是精灵族,不是人族,虽然都是人类……”
玛丽安纠正后,接着道:
“嘿——我除了教她时下死手,还把她往战场绝境里引,但她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不说,还能升级,捡到宝贝实力提升……我把她越往高级敌人扎堆的死地里带,她越是升级快,就算等级差两、三百她都能很幸运的弄死对方,然后自己实力长大一截,完事后还以为是我特点把甜头安排给她,还谢谢我呢!有没有这么气人的?真是气死了!气死了!!”
越说越激动,最后狠狠地跺脚,连带得浑身上下的嘟嘟软肉一阵抖。
岚帕兰回忆了一下对多碧耶的印象,口气很大很会说,自我中心,但确实挺听旁人的话,感觉是很好糊弄:“不是吧?就算她本人是个笨蛋,很容易被你骗得往火坑里跳,但她身边应该有明白人的吧,持剑侍女呢?德罗塔斯、大柏恩呢?就没人管多碧耶的?让你搞了那么多次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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