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十几个小时,权蓁都没怎么说话。
林佳沐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但权蓁的情绪比她都平稳,也就一开始哭了一下。
回到嵊州,又是大半夜。
她打开手机,发现爸爸打了十几个电话给她。
她等行李的时候回电话过去,权父的语气很焦急:“小蓁,你在哪里?为什么电话打不通?”
“怎么了?”
“小恩她。”权父的声音忽然哽咽:“她割腕自杀又吃了好多安眠药,现在还在急救。。。”
权蓁拔脚就跑,林佳沐在她身后错愕地问:“你怎么了权蓁,你去哪?”
“我去医院,你帮我拿行李!”
“为什么去医院,谁生病了?”
权蓁没时间回答她,她发疯似的跑出机场门口,半夜时分出租车不多,她正要打车,一辆车开到了她的面前。
她弯腰看了看,车里居然是顾邈。
她还没反应过来,顾邈就说:“上车。”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权蓁上了车,顾邈递给她一只保温杯,她打开,里面是温热的玫瑰茶。
她喝茶的时候,顾邈说:“不要着急,应该没什么大碍,我已经找了外科专家,小手术。”
权蓁看着顾邈,他淡淡地解释:“几个小时前,我在路上正好遇到了你父亲抱着权恩,我就把他们送去了医院。”
“谢谢。”茶不烫,权蓁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带着淡淡甜味的玫瑰茶顺滑地滑过她的咽喉,暖暖地落进她的胃里。
顾邈把她手里的保温杯拿走,顺便握住了她的手。
“手很凉。”他扭头看看她:“去美国找苏玺?”
他什么都知道,洞悉一切。
权蓁点了点头:“嗯。”
“结果怎样?”
权蓁跟他笑笑:“就这样。”
“失望?”
权蓁还没回答,他忽然靠近她,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你哭过了?”
十几个小时前哭过,他都能看得出来。
“我从来没见你哭过。”顾邈语气还是那么平淡:“看来你真的挺喜欢他的。”
权蓁没说话,她没力气,连把手从顾邈手心里抽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到了医院,她跌跌撞撞跑到急诊室,爸爸还在门口,看到她嘴唇都在哆嗦:“小蓁,你知道小恩到底为什么啊,这口子割的那么深,还吃了一整瓶药,她这是为什么啊!”
权蓁也不知道为什么,权恩的性格虽然不算特别开朗,但也不算特别内向,有什么心事她也爱跟权蓁说,前段时间看她还挺开心的。
“妈呢?知道吗?”
“还不知道。”权父摇摇头:“之前你的事,你妈哭了好几天,这两天情绪刚平复一点,小恩又出了事。”
正在这时,急诊室门打开了,权蓁赶紧过去询问,医生说:“肌腱断了,刚才已经接上了,也洗过胃了,现在人没什么大碍,但药吃得太多了,血液里的浓度过高,这几天还得留院治疗。”
权恩从急诊室里推出来,她面无人色地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水洗过一样。
护士解释:“洗胃比较痛苦,她吃的太多了。”
权蓁走过去,权恩的手腕搭在床沿边上,上面厚厚地包裹着纱布,她卷起来的衣袖上,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权蓁打了个哆嗦,此时此刻,才感到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