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景朝郑明弈竖起左手,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右手用力揉着眉心,无声地表达着他的意思——让他缓一缓。
郑明弈和于光安安静静地没有出声,半晌后,江迟景终于缓了过来,发现不太对劲,看向郑明弈问:“老九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老九捅许胜是故意杀人未遂,狱里在侦察结束后,会写起诉意见书,提交至人民检察院。在判决结果下来之前,老九都不会跟其他囚犯有所接触。
也就是说,老九身边一直有狱警守着,公主应该找不到机会报复他才对。
“今天中午出来了一阵。”郑明弈道,“询问他捅人的动机。”
“你……”江迟景愣了愣,“还买通了狱警?”
说到底,只要没有狱警的配合,公主根本不可能接近老九。
郑明弈没有回答,而是竖起食指,指了指楼上。
江迟景立马明白过来,是典狱长。
“他怎么会同意这种事?”江迟景道,“要是老九起诉监狱……”
“你觉得老九会让别人知道他被侵犯吗?”郑明弈淡淡地问。
江迟景沉默了下来,他很想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但仔细想了想,老九的确不会这样做,因为这种事实在太过丢脸,简直是把他身为男人的自尊碾碎了踩进土里。
“但是……”江迟景还是觉得典狱长的做法不对。无论囚犯之间有怎样的争斗,监狱一方都应该制止,而不是默许,甚至推波助澜。
“我们再做个思维导图吧。”郑明弈道。
这次他没有动笔,而是直接让江迟景在脑子里梳理起了思路。
“首先第一个问题,公主会不会报复老九?会,还是不会。”郑明弈问。
江迟景毫不犹豫道:“会。”
这一点已经不需要再确认,连许胜都认为公主一定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来。就算老九现在暂时被狱警看守,但他总有离开出来的一天,对狱里而言,公主也始终是个潜在威胁。
不等郑明弈继续往下带,江迟景思索着道:“公主的报复只有两种情况,一是闹出人命来,二是不闹出人命来。”
“没错。”郑明弈道,“你希望是哪种?”
“当然是第二种。”江迟景道。
“那么顺着这条思路,只有三种情况会不闹出人命来。”郑明弈道,“一,公主本身没有这个打算。”
“不太可能。”江迟景接话道,“他的性格很极端,而且是非观念很淡薄。”
“二,及时被狱警阻止,也就是公主失手。”郑明弈道。
这一种情况倒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像老九捅许胜就是失手,但这样一来就成了听天由命,显然不是一个最佳选择。
“还有三,”郑明弈顿了顿,“给公主提供一个不闹出人命的可行方案。”
“所以你就替他想了一个报复的办法?”江迟景道。
“嗯。”郑明弈道,“最痛快的报复无非就是以牙还牙。”
以牙还牙倒是不难想到,但捅屁×这种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高的报复方法,江迟景自认他是绝对想不出来的。
郑明弈像是看透了江迟景的想法,点到即止地说道:“以牙还牙也分两种情况,一是身体伤害,二是精神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