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鱼的这个年真的很难熬。
正月一过,他拿着护照再次来到磨丁口岸,无论如何,他都要面对这一切,毕竟吴凤娇肚子里的孩子是人质,他可以当个没心没肺的人,但他若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早已成了“店长”,根本不会有这么麻烦的纠结。
再次入老挝已经熟门熟道,张小鱼并没有去和吴天打招呼,小嫖客却在磨丁口岸等着他,这条线上有不少“吴法吴天”的眼睛。
小嫖客这次很大方请张小鱼吃饭,还是那家川菜馆,小嫖客取出一万块现金,还给张小鱼,一脸复杂的表情说道:
“还差两万,我会慢慢还的,总之谢了”
张小鱼收了钱,问道:
“你父亲还好吗?”
小嫖客喝了一杯啤酒,点点头说道:
“自从上次被折磨救出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说什么也要回东北老家,他现在在东北老家待着,估计再也不会来老挝了”
“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饭后,他们路过黄金城赌场,张小鱼忍不住的追问道:
“铁打的赌场,流水的赌客”
小嫖客打开车窗,对着赌场的方向吐了一口痰,依旧用一种厌恶的语气说道:
“官兵来了,铁打的也没用”
“什么意思?”
“那是救出我老爹一周后的大事件。。。”
原来,他们上次遇到跳楼的事件这几年频发,已经引起了国内有关方面的注意。
同时,大玩家赌场设计套路了一位官二代,官二代也在逼单房待了几天,只要在逼单房里待过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伤残,沦为鱼肉的官二代从开始的桀骜不驯被折磨的半死,十根手指都被打火机严重烧伤。
官二代回家后,向家人哭诉了这趟死亡之旅,一场浩浩荡荡的边境禁赌行动拉开序幕。。。
单说大玩家赌场的审判就用了一周时间,九成人都是在国内有案底的流氓,所以知道内情的人都说:不是黄金城危险,是危险的人都聚集在黄金城。
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这些受审的一百人中,有五十人是所谓的股东,这些人把赌场当成创业地,亲自融入其中。
这让张小鱼想起磨丁红灯区的一件趣闻,据说有位老板当初来磨丁开展黄色产业,招来几个小姐姐,一开始没客源,小姐姐们的两张嘴饿得难受,于是老板招来自己的三个好朋友,让他们来自己的场子每天放两炮,为的就是留住这几个小姐姐,让自己的店子热闹起来。
这和大玩家赌场的路数一模一样,一旦场子没了人气,那就离倒闭不远了。
。。。。。。
一年后,风风火火的磨丁黄金城成了历史,那些以赌为生的老板与赌徒,转移到东南亚其他的地方,开辟新的“逍遥地”。
赌博这个千年的行当,在我听到的那么多故事,接触了解的那几个赌徒来看,我始终认为它是人性中无法撕裂的一种恶。
小车继续行驶在青山沟壑之中,张小鱼黯淡的神情浮于表面,车子行驶到那块大青石的地方,两人下车放水。
再次站在那块大石头上,想起去年小嫖客的那个问题,张小鱼望着金三角的方向,感慨道:
“我其实很佩服你,在这么混乱的地方,在一个贩毒的大家族里,还能独善其身”
小嫖客丢掉没抽完的那根烟,用脚肚使劲的碾碎它,自嘲的说:
“我就是一条狗腿子,谁会在乎一条狗呢,我早知道他们在车子里放了货,我只是琅勃拉邦到磨丁的运货狗,至于货如何被转运,狗是没资格知道的”
“如果有机会成为大毒枭,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