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影在给周楚暮换背上药的时候,忽然无意识地弄痛了他,周楚暮紧蹙眉头,两道剑眉挤成了一团,他痛得轻轻地哼了一声。
“对不起,王爷!”夕影慌忙的道歉。
周楚暮摩挲着手中厚厚的书本,这本书是安念雪一直拿在手中爱不释手的翻看,那是他从王府里所带出来的兵书,没想到,一个女孩子都这么爱看这种书。
她似乎是第一个能让他如此眷恋的女子,而她似乎也是最特别的一个女孩子。表面看似跟其她女子那般肤浅,可是,跟她真正的接触下来,她却是另外的一个模样。
“王妃呢?”周楚暮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漏斗,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从用过午饭后,就没见到过她的身影了。不过也才过了两个时辰,他就这般的想念她。
夕影手中停顿了一下,然后道:“哦,王妃说她出去随便走走。”
“可有说去哪儿吗?”
“没有,但是她骑着马匹出去了。”夕影犹豫了一下,缓缓地说道。
周楚暮沉呤,手中的书本忽然落地,心里浮现出一丝不妙,紧紧地回头盯着夕影:“骑马出去了?”
“是的,不过,王爷请放心,属下已经派了两位侍卫暗中跟随着。”见主子面色有些担忧,夕影连忙安慰道。若他要是知道了安念雪早就甩脱了两位侍卫,不知他还能不能这般淡定。
而被他派去的两位侍卫,因为跟丢了王妃,怕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去,不好交代,只得顺着整个围狩场慢慢地找去。
听了夕影的话,周楚暮心稍好,缓缓地捡起提落地上毛毯里的书,凝视着黄皮的封面,慢慢地打开。手指下意识地翻到了安念雪做好印记的那一页。
那儿叠着一张薄薄的纸张,一张纸都写了殉情两个字,尽管写得甚是凌乱,但周楚暮还是可以分辨得清,而且一眼他就能认出这是安念雪的字迹。
自从那次见过她的字迹后,他就清楚地记下了她那风中凌乱的毛笔字。
她写了这么多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殉什么情?又是殉谁的情?她该不会是想做傻事吧?
想到这,周楚暮心生不安,顿觉烦燥不已,他啪地将书合了起来,恰好,夕影也帮他换好药,正在包裹着纱布,他轻轻地打了一个结,吁了一口气。
“夕影,去备马!”
“啊……王爷……”夕影不解地看着他,好端端地备什么马?他这个样子,能骑马吗?只怕还没骑上马,背上的伤口就要开裂了。
周楚暮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手里捏着的是安念雪那张写满殉情的纸张,他再次看了一眼,方才塞进怀中,转身望着满脸不解的夕影,冷清清地道:“备马,本王要去找王妃。”
夕影担忧地道:“王爷,眼下你的伤势不能骑马,你不可乱来啊……”
“多事!”周楚暮大声怒斥道,一双幽深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夕影:“本王的命令也不听从了吗?若是王妃出了什么事情,你是第一个逃脱不了责任的人!”
夕影犹豫不决,绞尽脑汁,正想再说点什么话劝阻他时,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帐蓬外响起——
“王爷……大事不好了……”
一个穿着侍卫衣服的年轻人,不顾礼数,直接冲进了帐蓬,他惨白着脸,双腿弯膝跪在地上,将手中的一支银钗跟一把寒剑递到周楚暮的面前,倒豆子似的诉说道:“王爷,属下有罪,在半路的时候跟丢了王妃。后来,我们在佛崖上找到这支银钗跟寒剑,料想是王妃与太子的……”
侍卫说到这儿,声音顿时小了下去,偷偷地察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周楚暮,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周楚暮握着银钗与宝剑,脸色阴霾,白皙的脸庞上晕染出一道很明显的薄怒,他伸脚猛地踢上侍卫,厉声道:“说,发生何事了?”
侍卫呐呐,脸色惶恐,他小心翼翼地道:“其实属下也不知道发生何事了,在那儿认真的察看了地形,发现那儿有凌乱的脚步和尚末干涸的血迹以及一块被人遗落的黑巾。属下猜想,那儿好像是经过了一场打斗。可是王妃与太子却不见踪影,属下也找了附近的地方,却连王妃与太子的影都没见到……”
侍卫的话还末说完,周楚暮猛地踹上他的胸口,直把侍卫给踹出了帐蓬外,黑着面孔大骂一声:“没用的东西!”说完,以风的速度冲出了帐蓬外,大声吼道:“夕影,带上侍卫们,都跟本王去佛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