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笑的!就算我说冷你也不用脱衣服啊?…神经啊?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她慌乱阻止雷耀扬手上动作,立即伸手为他一粒一粒扣好,只露出锁骨下一点供她欣赏…她实在难以想象这个斯文大佬在外衣冠不整赤膊裸身的模样。
男人眼尾嘴角同时上扬,双手插进西裤口袋站在原地看她,又俯身凑到她脸颊边低语:
“想什么办法?明知道一见到你我就没办法。”
撩人心弦的话被他面不改色脱口而出,齐诗允红着脸本想说他肉麻,但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突然鬼使神差小声回答:
“……那…那你抱住我不就好…”
一阵风穿过他们之间,缓缓把这声低喃吹散在空旷的摩天台上,吹到男人的心里。
明明刚才还在办公室内还胆大妄为的跟他云雨缠绵,而此刻只是说了个对他们来说都算不上过分亲密的真实想法,却不知为何能让他突然感觉心跳加速。
听罢,雷耀扬脸上显出一个算得上欣慰的笑容,摸了摸她头顶说得宠溺:
“诗允,你知不知你变了好多…”
男人望住她,神色也变得郑重其事,突然停顿了几秒后又再开口:
“我也是。”
齐诗允心中一紧抬眸与他对视,感觉到雷耀扬温柔眼神忽然变得令她难以解读,怔愣间又被他调转方向搂进怀中,两个人同时陷入一阵长久的静默。
雨后云层散尽,霁月光风,不萦于怀,正前方视线内尽是迷人的维港夜色,好像一切事物经过雨水洗礼都变得明澈如新闪闪发光,而男人高大身躯炽热体温将她重重包围,即便此刻寒流突袭也不会冻到她分毫。
望着眼前美景出神间,齐诗允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这一年多来的痛苦坎坷经历,其中交织着许多不真切的美好时光,仿佛令她坠入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奇幻荒唐梦境。
从前,她本觉得自己命如飘萍,为枉死的父亲搏一个公道的希望实在渺茫,或许最终,她只能隐匿在人海中默默随波逐流度过荒凉余生…
可自从与这男人相遇之后,他轻而易举便颠覆了她所有。
所有的恨,所有的爱,都在她的竭力排斥与抗争中交汇,又在他一次次主动进攻中陷落溶解。
他曾带给她无尽绝望,却又在那绝望中将她用力抓紧不肯放手,他给予她无限希望,让她克服恐惧与难关,又甘心情愿让自己成为实现她愿望的载体,成为全力守护她的港湾。
或许因为雷耀扬,她的内心真的改变了很多,而这样的改变从矛盾纠结再到坦然接受,真是走了好长一段路……
而此刻从后搂紧她的男人,脑海中盘绕着更为错综复杂的思绪。
一向高傲睿智的他自认为,混迹黑道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自己的行事作风,也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自己早就冰冷无情的心。
可这一年内,雷耀扬却在不经不觉中被齐诗允全然「改造」。
起初,他极为厌恶自己这样的突然变化,思想挣扎过,身心克制过,精神麻痹过…
可最终还是他输了个彻底,最终还是他城池失守丢盔卸甲,所有防备与计策,所有隐藏的爱与欲…全都被这突然出现在自己人生轨迹里的女人通通瓦解逐一击溃。
最近他甚至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年少轻狂逃离那个家,后悔自己一气之下踏入黑道这个现在看来似乎是愚蠢的决定…
而现在无法改变的事实是,或许所有他走过的歧途,都像是命中注定般,只为了将他引到她身边。
夜空中,一架波音客机闪动着红色航行灯飞跃头顶,机械轰鸣声在山间回荡持续了将近半分钟。与此同时,齐诗允莫名感到身后男人围紧自己的双臂有些微颤,她抬手围上他脸颊轻抚,声线极温柔却又说得很坚定:
“雷生。”
“或许我们都已经走得太远,但希望我们始终都不会忘记自己为什么出发。”
“也希望,我们都在往正确的方向改变。”
—————————————————
祝姐妹们节日快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