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观朝槿听完,先是一愣,而后才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他们来得早,离正式学考还有段时间,还能有几天放松。
进了玉璧飞檐的照山波,鲛人所化的侍女也不便入内,众人各有各的去处。修真界男女大防不严,观朝槿看了看手中玉牌,朝兰桡微微颔首,一手揪住路痴的洄悬,将他拎去划分给他们的住处。
两间小院比邻紧挨,一应物事俱全。
观朝槿刚踏进院门,一个执事模样的中年男人便从中迎了上来,笑容可掬,十分殷勤。
“少主……”
“哎,等等等等——”
观朝槿抓着洄悬后退一步,挖了挖耳朵,四处张望,“少主在哪呢?不好意思啊——”
她说得急咬住舌尖了,听起来像是“报一丝啊”,“海风蛰得师姐眼睛疼,啥都看不见,师弟快替我瞧瞧!”
执事:“……”
洄悬信以为真,左看看右瞧瞧,“没见着啊。”
执事扯了扯嘴角,一时无言。
他觉着这两人里应外合唱双簧成心糊弄他,哪成想这位停剑山宗主的亲侄子,洄悬完美继承了来自小叔叔的健忘,是真没把他眼前这位大师姐和观家扯上一点关系——有一种脑干缺失的剑修的美。
观朝槿见状轻抚师弟狗头,心中暗喜,觉得他十分有用,甚至很有些肃然起敬。
师弟这不叫呆头鹅,应该叫大智若愚才对。
执事没辙了。
见她哥派来劝她回家的说客败走,观朝槿长叹一口气。
谁知执事去而复返,笑容还悬在少主嘴角要落不落,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执事就当没看见,叉手躬身道,“重璧台已为观道友备好,若道友有意,可随在下移步重璧。”
“不了,不了。”
观朝槿忙摆手推拒,重璧是她离家出走前在观家的住所,要是真去重璧落脚,明天观玉鉴就能让全瀛洲知道观朝槿青春叛逆期结束,丢下停剑山回了观家,光想想那个画面就——十分丢人!
自觉丢人的观朝槿打死不从院落挪步,要她去重璧?于是很是贴心地提建议,“要不你们把重璧拆了迁到此处?要是人不够,大可去找我们停剑山玉扶疏长老,我们停剑山,拆迁——”
洄悬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可是一流的!”
“极好极好,不过呢,停剑山不干白工,怎么说要也这个价钱……”
观朝槿兴冲冲给他算账,人间诗仙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瀛洲海客嘴皮子上下一碰就吐出一个昧心天价,可谓十分缺德。
执事心中大恸,十动然拒,“不了,不了。”
“别嘛,”观朝槿据理力争,“反正不吃亏……”
到底谁不吃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