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用那羃离兜起水来的时候,轮到对面三人变色。阿誉和阿谌被我泼得毫无招架之力,纷纷躲开,然后,我继续泼向太上皇。
“你胜之不武!”太上皇声音严厉,脸上却笑着,一边用手挡一边道。
我嗤之以鼻:“谁跟你武不武的,你服不服?”
他不答话,索性也跟阿誉阿谌那样跑开,我却不放过。那羃离吃了水太沉,端着反而不好追击,我于是把它交还阿珞,自去追太上皇。
兄长他们也不再追来,只笑着在边上看。
我和他重新回到二人对战,我双手掬水泼他,他单手回泼我。
“你说了我有伤。”他企图将我喝止,“我若旧伤复发,便是你的罪过!”
我不吃这套:“你整日到处乱跑,说什么伤不伤的?你最好真的复发,不然就是诳人!”
又打闹了一会,最后来阻止的是兄长。
“上皇有伤,莫打闹太过。”他说,“天色不早了,这湿淋淋的,路上吹了晚风可要不好。”
我应下,终于罢手。
众人的衣裳都湿透了,我和太上皇最甚。
我的衣裙有些薄,紧紧贴在身上。
袖子似泡发的海带一般挂着,一拧,水就似瀑布一般落了下来。正当我拧着,抬头,忽然看到太上皇看着我。
他的身上自是好不到哪里去。
下水之前,他就已经宽了外衣,只穿着里面的单衣。
当下,那薄绢单衣被水浸得半透,露出底下的肉色,若在明玉她们眼里,那跟赤着上身并无两样。
那目光灼灼,忽而收回去。他转身,朝坐骑走去,没多久又走回来,手里拿着他的外袍。
“去收拾收拾,莫着凉了。”他说,“将这衣裳披在外头。”
我说:“你才该收拾,你还有伤……”
“快去。”他不由分说地塞给我,转身走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外衣,只得招呼了阿珞,带着她往水边的一处树丛后面走去。
那树丛大多是灌木,长得一人高,我站在里面,肩头以下勉强能挡得严实,眼睛却能透过树枝的梢头,望到外面的情形。
远远的,有人语声传来。我望见兄长和吕均等人正让阿誉和阿谌将衣裳脱下,给他们擦干身体。
还有……
我看到上皇正将那湿透的单衣脱了,拧干水,擦拭身体。
太阳从云里露出些光来,他的侧影挺拔,平坦的小腹下,腰带垮垮地系着……
我忙收回目光,转头,发现阿珞看着我。
“来把衣裳拧一拧。”我说着,将她的衣裳脱了,解开她的头发。
风吹来,身上凉凉的。
此时也没有干衣可换,唯一能擦水的,是太上皇的外衣。我用它把阿珞的头发擦了半干,又将她的衣裳尽力拧干,给她穿上,绾起头发。
然后,我也将我的衣裳脱了,散下头发,用那外衣擦拭起来。
我发现,阿珞一直在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