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卿神色不变,再度命令“开门。”
外面风雨如晦,流言满天飞,一片混乱的时候,谢琅和卫瑾瑜正坐在帐中喝茶。
谢琅瞧着对面人淡静面孔,忽道“那日夜里灾民区那场大火,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卫瑾瑜眸底波澜不惊,不紧不慢呷着茶,唇角一挑,问“为何会这么觉得”
“猜的。”
谢琅以探究目光打量着对面人。
“你既能知道户部粮仓内情,想必也能猜到,幕后之人为了遮掩这个事实,会对那两万灾民下手。那场大火实在发生的太怪太巧了,暴雨天里,只是雷电击中树木,怎会突然引发那么大的火势。”
“如果真是你做的,瑾瑜,我就更好奇了,你是怎么预知到,幕后之人会在那夜下手又如何会猜到,他们会用在伏龙山制造山洪的方式说实话,伏龙山已经几十年没发生过坍塌,一般人很难会往那方面想。若我没记错,那时你已经跟着户部的人来延庆赈灾了,除非是有分身术,能钻到幕后主使的床底下探听到这种阴谋。”
“昨日我给你看在山间找到的黑火药粉末时,你眼底有惊讶,显然并不知道炸山的阴谋,既不知道这桩阴谋,又如何预料到伏龙山会发生山洪呢”
卫瑾瑜把玩着茶盏。
道“谢将军真是太高看在下了。”
“纵火烧灾民可是重罪,我区区一个六品御史,怎么敢做,又如何有本事做。”
谢琅仔细盯着卫瑾瑜每一丝表情变化,虽然他知道,以这人本事,可以完美隐藏任何想隐藏的情绪与波动,还是问“当真不是你做的”
“不是。”
卫瑾瑜答得笃定,接着羽睫一扬,忽盯向谢琅“说起来,我也有桩好奇之事,谢将军在不知这一切阴谋的情况下,是如何想起来跑到伏龙山上查看情况的虽然伏龙山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坍塌,可遇上这样的暴雨天,偶尔出个意外,也不是不可能,谢将军,你又是如何预料到,这场山洪另有内情的莫非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
谢琅没料到没探出想要的答案,还被反将了一军,眼睛一眯,还未说话,雍临竟不顾规矩直接急急闯了进来。
“世子爷,不好了,出事了。”
“方才户部来人报,灾民们围了户部办公的院子,苏公子出去劝说,被闹事的灾民用刀砍伤了。户部说他们的守卫根本拦不住那些灾民,想请咱们京南
大营过去支援。”
谢琅神色一变。
问灾民手里怎会有刀”
“说是昨夜灾民又抓着了一个意图往井里投药的匪徒,灾民们因为血书的事情,都怀疑那匪徒是苏公子派去的,激愤之下,直接夺了值守士兵手里的刀。”
“投药的匪徒”
谢琅略一想,便明白多半是幕后主使狗急跳墙,想在这批赈灾粮吃完前,把这些灾民解决掉,不想今日鱼腹藏书的事一闹,被灾民误认为是苏文卿这个赈灾主事官员派去的人。
“文苏大人情况如何了”
“说是太医正在抢救,吉凶未卜。”雍临声音沉痛,问“世子,您是不是”
卫瑾瑜已经自己给自己续了杯热茶,再度把玩起茶盏,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二人说话,听到此处,笑着和谢琅道“既是户部求援,谢将军便赶紧过去吧,免得那位苏大人出了什么差池。”
谢琅也知自己必须过去一趟了。
这与昨夜情况不同。且不论上一世的救命之恩,万一苏文卿真出了什么差池,他无法和二叔交代,便道“我去看看情况,尽快回来,我把雍临留给你,有什么事,你直接找他。”
“你,等我回来。”
卫瑾瑜“嗯”了声,笑着说好。
谢琅起身,出帐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