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东方将白,四明山前,大雾弥漫。
乔姻的营帐前已经聚集了几位鬓发斑白的御医,似乎在商讨对策。淮阴侯面色阴沉匆匆而来,也不问御医什么情况,幕帘一掀,矮身进了营帐。
营帐内,屏风后的卧榻之上,乔姻盖着被子,双眸紧闭,小脸苍白。
这幅行将就木的模样一入眼,给乔知予吓得,顷刻之间血压飙升,赶紧摸出一颗系统出品的解毒丸,心惊胆战的给她喂下去。
待检查了姻姻的咽喉,确定她把药丸咽了下去,乔知予这才松了一口气,整颗心落进了肚子里。她大马金刀的坐在卧榻边,让几位御医进来,隔着屏风汇报一下姻姻的情况。
几位御医一致认为乔姻是中了毒,这毒的毒性不大,但会使人昏迷不醒,目前还不清楚她是怎么中的这毒。此毒难解,需施针,还要配合药澡,几位御医正在加紧商讨解毒策略。
“不用商讨,哪位进来号下脉。”乔知予捏着眉心,说道“看看姻姻现在如何。”
屏风外的讨论声一停,很快,一位姓赵的老御医进来,手搭上乔姻的手腕,渐渐的面露惊疑之色。
如乔知予所料,此毒并不厉害,一颗系统出品的解毒丸下去,毒解了八成。
很快,乔姻面色恢复了少许,人也悠悠醒转,睁开眼,开口第一句就是呻吟
“头晕”
“伯父”她看到床边的乔知予,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屋顶怎么在转我怎么了”
“没怎么。”乔知予给她掖了掖被角,云淡风轻的说道“只是差点死了。”
“啊”乔姻撑起了头,薄汗涔涔的小脸上满是迷茫“为什么”
“中毒。”乔知予安慰道“别害怕,此毒已解,只是接下来半个月,你要被银针扎成刺猬,以清余毒。”
听到自己要被扎成刺猬,乔姻错愕片刻,脸一苦,又惊又怒,哭出了声“有人害我有人要害我伯父,你要给我报仇”
“谁要害你又为何要害你”乔知予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
这句话似乎把小姑娘问倒了,她思索片刻,理直气壮地说道“有人在昨夜的酒食中下毒,因为她们嫉妒”
营帐内陷入一片难言的沉默,乔知予闭了闭眼,不想看她。
姻姻昨日对三个皇子举棋不定,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看中了他们,今早好巧不巧就中了毒,乔知予其实有些怀疑这是姻姻自己的苦肉计。或许是因为她逼得太急,让姻姻不想面对,因此给自己下一点毒性不重的药,以逃避选择。
然而方才姻姻的一番话,成功的摘除了这一嫌疑。
好消息姻姻没有叛逆到宁可给自己下毒也要和她对着干,坏消息姻姻依旧朽木难雕,不堪造就。
卧榻之上,乔姻已经有模有样的展开了她的推测,大概的逻辑便是昨日她同时
获得三位皇子的花枝,还得到了许多士族子弟的示好,过于引人注目,因此便招人妒忌,让有心人忍不住在她的酒食中下毒,要取她性命
乔知予听得太阳穴突突的,不住在脑海中复盘,这辈子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把她培养成这幅不成器的模样。这里是大奉,到底是哪个贵女不要命,因为嫉妒别人收了几朵花,敢冒着拖累整个家族的风险,给淮阴侯家的嫡女下毒
乔姻所中的毒已经被解了七七八八,此刻虚软无力的半躺在卧榻上,哭哭啼啼哭诉自己难受,见伯父不理她,咬牙切齿,恨声例举几个在她心中的头号嫌疑人,要伯父为她做主。
乔知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无理由的猜测就去抓那几位与姻姻有过旧怨的贵女。此事实在蹊跷,她思忖着交予不言骑来查探,看看到底是谁想要害她家的这个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小废物。
耳畔哭声响个不停,吵得人心烦意乱,乔知予皱着眉不耐的瞥了小姑娘一眼,刚想叫她不准哭,下一刻,却在她的颈侧发现一个血点。
姻姻的脖颈很美,白皙秀颀,肤如凝脂,因此那一个血点在她如玉的肌肤之上显得异常显眼。
“别动。”乔知予眉头一拧,伸手过去,并指在她颈侧那处一蹭,蹭下来一小片血痂。血痂之下,是一个比针头还小的微小伤口。
这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亦或是被毒针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