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话里七分无奈三分调笑,“你别折腾朕,睡下罢。”
说罢,闻恕转身,泡了一刻钟的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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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七日,下朝后。
宋长诀身着暗绿官服,跟在闻恕身后慢悠悠走,一边走,一边将要事速速禀了。
待禀明最后一桩事后,他脚步一滞,从腰带内侧拿出颗铜丸。
仔细瞧,这铜丸上密密麻麻的细孔,散着一股清淡的香味。
他道:“绥宁香,安神效用大,且让她试试。”
不怪宋长诀对这助眠安神的香料有研究,实在是之前那阵子,他这个多梦失眠的毛病,折腾得他精神恍惚。
虽他那个毛病,并非什么普通的病。
不过,若她只是心神不宁,倒也够用了。
闻恕蹙眉,“你又如何知晓的?”
少年勾了勾唇,笑意甚浅,道:“皇上就差将太医院通通拖出去斩首示众了,满朝上下,谁还不知她失眠症甚重?”
说罢,宋长诀举着铜丸至他眼下,抬了下眉催促他接过。
谁知,闻恕就只是垂眸看着,毫无伸手要拿的意思。
十二月末,已至深冬时节。
大氅披身,狐裘裹颈,可饶是如此,那冷风呼啸而过,枯枝黄叶簌簌而落,还是免不得让人脚底生凉。
宋长诀缩了下手肘,瞳孔微缩,握着那枚铜丸垂手至身侧。
闻恕睨了他一眼,喉结滚动,“她一直都多梦,可回回梦醒后,都称忘了,近日才多说了几句,于她而言,皆是光怪陆离,荒唐无稽。”
宋长诀握拳,这种症状太熟悉了。
闻恕脸色如这深冬一般,浸透寒意。
嘴角微微一抽,似是极其不情愿,“早在之前,她几次梦呓时就喊起哥哥,初时朕还以为,是付家那两兄弟。”
可她对付家那两兄弟,断是没有几分情谊。
那时候他便心下惴惴,最怕一睁眼,这人便什么都记起来了。
毕竟前有他,后有宋长诀,没什么不可能的。
闻言,宋长诀微怔,眼眶微微发烫。
他就这一个妹妹,认不得,见不得,说不得,他是盼她记起的。
可他也知那段记忆于她而言,定是剜心一样的难过。
他后来打听过,中间那八年她究竟如何过的,宋长诀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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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宫道上,三五朝臣结伴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