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拉开车门,示意迟姗姗上车。
“既然我们要利用玉器店老板来引出那个盗取宋记典当行黄金的“主顾”,自然要用有些其他手法。”迟姗姗坐在副驾,他抬手轻敲了敲她的额头,“你以为用你的武力有用吗?”
迟姗姗揉着疼痛的额角,弱声道:“为什么没用,他不怕我真的杀了他?”
顾轻舟甚是无语,不知该怎么说这个在乱世中生长出的这朵洁白小娇花,不过还是朵霸王花……
“像是黑市这样的地方,我们人生地不熟,也是初次造访,刻意暴露我们的身份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长吁一声,车厢里灯光阴暗,衬得他的脸色半明半昧,“况且以你的武力,十个二十个尚可对付,若是一百个二百个,你又该如何?”
迟姗姗并不服软,眸光透过窗户打量着黑市内的景象。
“那个玉器店,能装上一百个二百个?”
被抬杠的顾轻舟:“……”
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和迟姗姗做比喻,刻意压制下怒火,重新开口。
“商人重利,越是有钱的越想要得到更多的钱,他们利益为先,如果我们用他们的软肋来压制他们,是不是要比动用武力更好?你又不能真的杀了他。”
话音落入迟姗姗的耳中,不过她没有任何动作,她对顾轻舟所讲的话所折服,只不过她从小到大的环境并不允许她露出折服的一面。
顾轻舟见她垂着眸子,已经没了方才的气焰,便知这人已经知晓,汽车轰鸣,离开黑市,重新回到繁华的街区。
人头攒动的街道前,顾轻舟刹住车子,等待着面前的电车和人群先行通过。
在一旁沉默的迟姗姗眨眨眼,倏忽间问:“你准备怎么做?”
顾轻舟手指轻敲方向盘,发出哒哒哒的响动。
这是他在思考的习惯性动作,有时在审讯室内也经常用来给证人做些心理暗示。
“我们现在并不知道袁宇不想让我们调查的到底是什么,依靠我们着实是势单力薄,”顾轻舟借着反光的玻璃,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看似漫不经心道,“我的想法是,亲自去找周队长,把这件事和他说清楚,让他为我们做庇护。”
迟姗姗瞪大了眼睛:“他?他不是对你和我最看不上吗,会帮我们?毕竟袁宇是他的同事,他们还要在一起工作。”
“周队长和袁宇是同事没错,但他们都看对方不顺眼,”他的眸子微微眯起,思绪胡乱飞着,给迟姗姗解释,“我还没和你讲过,袁宇出身孤儿院,七岁时被曹叔领养,因为身体不好,自小在孤儿院受尽屈辱,性格有些扭曲也是正常的,领养后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曹叔也对他娇生惯养,觉得他在孤儿院受了很多苦。”
“就是因为这样的情况下,袁宇变得嚣张跋扈,仗着曹叔我爹手下做副局长,打架斗殴和小混混厮混,长大后又混迹在夜总会舞厅这样的场所,袁宇的身体不好,曹叔又不能打他,说过他很多次,但是并不管用,他把袁宇调进警局,希望他都被约束,谁知道……”
迟姗姗翻了个白眼,对袁宇露出鄙视:“谁知道后面越走越偏。”
“袁宇是曹叔空降来的,周队长和你一样,是从警校一步步爬上今天的位置,自然不会满意袁宇的行为,他在执勤期间去找女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周队长一个人管理下属,对袁宇颇有苛责,也不是不可能,”顾轻舟顿了顿,徐徐开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比我们更想让袁宇尽快离开警局,只不过碍于身份,始终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