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在门口情绪失控的事,不出片刻就在警局传了个遍。
还没等顾轻舟去医务室包扎,袁宇就已经得知消息,来到顾轻舟身边,连声啧舌。
袁宇手中夹着一根仙女牌香烟,清淡的烟草味在顾轻舟周围回旋,烟雾缭绕。
他猛吸一口,出言奚落:“哥,你还是跟六年前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顾轻舟没想理他,抬腿便要走。
“今天案子的事,是我火大了,但我说的是实话,没有针对你的意思,”袁宇上前一步,堵在他面前,似是向他解释道,“你还是像很多年前一样,对这个案子的事过于较真,当年你因为情绪问题没空插手顾叔叔的案子,只能只身前往美国散心就医,以为回来帮别人破案就能让你的内心得到安宁,换来顾叔叔的原谅。”
顾轻舟眉头紧锁,不知他在说什么。
“你就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我想了很多年这个案子,你想没想过可能顾叔叔早就蓄谋已久,特意和你吵架,赶你出门,再服毒自杀……”
袁宇在他眼前吐出烟圈,淡淡开口。
如果真想袁宇所说,他身上的罪名就更加难以洗脱,顾轻舟听着,烦闷的感觉又一次浮上他的心头。
“我两年前加入警局,跟着叔叔办了不少案子,也见过很多案子和你一样,觉得他们的亲人不会是凶手,最终还是臣服于证据和真相之下。”
袁宇说着,安抚性拍拍顾轻舟的肩膀。
顾轻舟的半截身子发僵,受伤那只手手腕微动,下意识揽过袁宇的手腕,狠狠一扭。
袁宇吃痛,闷哼一声。
“你也觉得顾鸾贪污受贿?”
顾轻舟胸腔里充斥着怒意,受伤的手狠狠收紧。
这是他第一次在袁宇口中听到这些。
少年时期,和小混混打架受伤的袁宇害怕回家被曹岩骂,便躲在顾轻舟的房间里,赶上吃饭又饿的不行,迟迟不敢出来。
顾鸾总是率先发现,默默给袁宇准备晚餐,旁敲侧击让顾轻舟带回房吃饭,帮袁宇保守秘密,又一遍遍教育袁宇不要打架,不要和小混混厮混,保留住少年该有的傲气,又循循善诱。
顾轻舟不止一次觉得顾鸾对袁宇偏心眼,爱护袁宇比他更多,更是一遍遍教导他要照顾弟弟。
可这些呵护,最终却换来袁宇这样的想法。
顾轻舟想到这里,咬牙切齿,猛吸一口气,拳头狠狠砸向袁宇。
袁宇被他打得一懵,还未被顾轻舟撒手,连躲闪都忘到脑后。
那一拳打向袁宇的嘴角,火辣辣的疼,一牵扯嘴角,撕裂的痛让他猛吸凉气。
“你他妈到底想干嘛,有病吧?!”
袁宇回过神来,挣脱开顾轻舟的动作,破口大骂。
顾轻舟被袁宇的所作所为气得浑身发颤,紧攥的拳头上本就有的伤口被他崩裂,染红白色的帕子。
“袁宇,你是最不能评价他的!”顾轻舟咬牙切齿。
袁宇不知他抽什么风,揉着唇角的伤,吐出一口唾沫星子。
那唾沫中还带着血丝。
袁宇哪想到会有今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和顾轻舟缠斗起来。
一记拳猛然挥来,还不忘刻意调转方向。
顾轻舟硬生生接着这一拳,正中胸口,痛的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