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小五郎很是诧异地低头看向地上那个写的怪模怪样的“死”字。
“我可以保证,”工藤优作脸上浮现起一丝笑意,表情沉稳而又自信,“我用工藤优作之名担保。而且留下这个‘死’之文字的杀人犯,绝对不可能会再次现身了。”
他说着,牵起新一的手,和早就已经在远处百无聊赖等着他们的乱步一道,不紧不慢地离开了现场。
走在回工藤宅的路上,新一和乱步稍微落后工藤优作几步并肩走着,前者既疑惑又不满地抱怨道:“喂,我说啊,那个叔叔的手心和手指虽然都沾满了血,但是指尖却并没有沾血,既然不是死去的叔叔他自己写下的文字,那这为什么不是一起杀人案啊?”
“因为那个血字的出现,说到底只是因为一个孩子善良的本意导致的——不太美好的巧合而已。”
“你说这是巧合?”一直被挡在隔离带外,几乎没怎么参与过案件调查的工藤新一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那个叫西村亮佑的孩子瞒着幼稚园的老师偷偷在公园里养了一只小狗,所以他才会在早上绕远路来到公园,但却意外撞见了倒在公园动也不动的园长,看到园长一动不动,就以为对方已经死了,所以他才会把某个东西和花束一起供奉在遗体旁边——就是渡过三途川的时候,所需要的‘六文钱’。”乱步这时候反而十分有耐心,条理分明地给他解释道。
“可他只是个孩子吧。”工藤新一皱眉。
“他是庙里的孩子,身为住持的父亲又是个很喜欢和他讲这种类型故事的人。”乱步道,“所以那孩子才会在园长的遗体旁边供奉上‘六文钱’,然后为了不让六文钱被偷走,又用花束把‘钱’给掩饰起来。”
“……但因为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不可能随身带着六文钱,所以就找了其他类似的东西来代替。”
“——难道说,这个东西是那孩子手里抱着的圈圈糖吗?”工藤新一是很聪明的孩子,听到这里已经恍然大悟,靠着自己就将案件的前因后果联系了起来,“他拿圈圈糖代替六文钱,把糖果放在遗体的手边,再用花束挡住糖果,之后遗体所流出的血刚好经过了大拇指和食指的虎口,偶然之下,才刚好制造出了那么不吉利的血文字……”
男孩子眼眸发亮,一脸兴奋地继续推理道:“所以,一直到遗体被动前,那个文字才一直没有被发现——在遗体移动前,那个文字完全和左手连在了一起。而现场没有遗留任何糖果,大概是因为这些糖果被那个孩子在公园养的狗给叼走了,它甚至还把花给踢散了,对吧?”
“没错,证据就是距离那只狗狗不远处的碗里,放了三个圈圈糖。”江户川乱步对他一点就通的反应很满意,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圈圈糖塞进工藤新一手中,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开心道,“答对啦!这是奖励。”
他说着自己也取出一个放进嘴里,眯着眼睛享受着嘴里甜丝丝的味道:“我最后去确认过了,和我想的完全一致,简单得连眼镜都不需要戴上就得出了答案——那个形状奇怪的‘死’字的空隙,刚好能容纳下六个圈圈糖的大小呢。”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工藤新一的疑惑得到解答,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另外的事情上,“但这样真的好吗,明明知道了真相却要瞒着警方离开什么的,为什么当时不直接说出来啊?”
“虽然我个人是不太介意要不要说啦,但毕竟答应了那孩子要帮他向幼稚园的老师们隐瞒狗狗的存在,如果说出来的话,不就完全露馅了吗?”江户川乱步给出了一个让工藤新一完全没想到的答案,“名侦探我可是很守信用的,说了要做到就一定会做到!”
“……那我爸爸呢?他好像没有道理选择隐瞒吧?”工藤新一欲言又止但无从反驳,只好将话题转移到另一个当事人身上。
“你说优作先生?我想我大概猜到了一点他不直接把这个真相公诸于世的原因——那个血文字被大家当做是连环杀人事件的开端,甚至还引起了蛮大的骚动。如果报道出去的话,根据后续解读的不同,很可能会被人误解成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如果被各方新闻报道的话,那孩子说不定会遭到严酷的责难。所以,优作先生才会对这起事件保持沉默,但在事后,应该就会对警方告知真相了……”
绿眸少年说到这里忽然指了指走在他们前面的大人,露出一个“不出我所料”的得意表情:“不信你看,他这不是正在给负责办理这起案件的警官打电话嘛。”
正握着一只手机,在两个小孩子前面缓步走着的男人,闻言回过头朝他们比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在语调平和地将案件的原委和隐情都同对面的目暮十三说清楚之后,不知是听到了什么问题,忽然间勾唇笑了起来,同时回过头对着乱步眨了眨眼,特意将声音提高到了两个孩子刚好能听清楚的程度,回答道:
“那个少年啊……他叫江户川乱步,就现阶段而言,已经可以说是一个绝对不会输给我的厉害侦探了,所以如果警官你之后有什么需要的话,也可以请他帮忙,我想他应该会很乐意接受委托的。”
“——当然,如果能在找这孩子帮忙之后,顺便请他吃点甜甜的什么东西的话,他应该会非常乐意给你优惠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