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大人问了,上了堂便问了。”韩佑突然转过身,朝着外面大声叫道:“大人问了,你答了,却是答非所问,而是说,要与韩府势不两立,要与京兆府尹生死两难,上了堂,大人,要给你公道,给你公道前,自然要知晓此案来龙去脉,可你不说,上来便是语出威胁,便要京兆府尹生死两难,这也就是说,公道,与周律无关,与公义无关,你要的公道,只是你柳家的公道,若得不到,大人便是官袍不保。”
柳文方傻了,不止是他傻了,连韩百韧都满面诧异之色,望着好大儿足足许久,随即连忙冲着王山说道:“记下,统统记下,一字不落,一字不差,皆记,快快快,这狗日的威胁老子…不是,威胁本官。”
王山终于反应过来了,唰唰唰的记着。
柳文方又羞又怒,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被“玩”了。
要说这京中有“理”吧,百姓命如草芥,阶级不同,上位者可以随意主导其他人的命运以及身家性命。
可要说这京中没“理”吧,很多人,很多事,得先占着“理”,尤其是朝堂上的攻讦弹劾,尤其是官员之间的公仇私恨。
而此时在公堂之中,他代表柳家大叫了一通,从某种程度来讲,的确是威胁了韩百韧,这事儿,不占“理”。
韩佑带人将柳邵南打断腿,不占理。
现在,双方都不占理了。
柳文方能成为柳家管家,自然不是愚钝之辈,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竟然整了整衣衫,双膝下跪。
“小老儿为宝兴四年秀才,本可见官可不跪,可小老儿知晓韩大人铁面无私,坊间皆说韩大人最是公允,小老儿佩服有加,跪青天大老爷,自是应有之意,还望大人秉公办案。”
说完后,柳文方笑了,笑的有些得意。
你给我扣大帽子,好啊,那老夫这秀才便跪上一跪,颜面给你,给的足足的,老夫为长者,又是秀才之身,你韩家父子还有什么话可说?
“再记!”韩佑面色不变:“两面三刀虚伪至极,刚刚还满口与府尹大人势不两立,现在又突然跪下,摆明了是含恨在心打着能屈能伸的算盘,老而不死是为贼也,由此可见,此人狡诈如蛇毫无底线,可谓是恬不知耻口腹蜜剑表里不一口是心非心机极深!”
沉默和不沉默的,都沉默了。
柳文方瞪大了眼睛,望着面无表情的韩佑,瞳孔慢慢涣散。
要么说是柳府大管家呢,柳文方冷笑一声,一个字没说,嘎的一声,两眼一翻直接气晕过去了。
韩佑满面轻蔑之色,就这战斗力还管家呢。
“再记。”
韩佑朗声道:“此人再三狡辩,见辩无可辩,装作晕倒在地以谋后路逃脱审问。”
王山深深看了眼韩佑,这小子…也忒不是个玩意儿了吧。
人肯定是真晕倒了,韩百韧也看出来了,连连招手:“佑儿快来,与爹说说,到底是怎地一回事?”
韩佑快步走了过去,苦笑道:“爹,给您添麻烦了。”
“胡说八道,你我父子二人情同兄弟,哪来这些见外的话。”
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