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摩柯无奈的退下来。
吴明彻坐在主帐内,盯着远处的城池,满脸的肃穆。
下一刻,萧摩诃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看向吴明彻的眼神都有些无礼,“将军!我正欲猛攻,何以鸣金呢?!”
“放肆!!”
周围几个将军大声呵斥道。
萧摩柯这才收起了些怒火,说道:“将军,敌人扛不住几次猛攻的,我今日必定能将城池拿下。”
吴明彻并不生气,他平静的说道:“我并非是信不过你。”
“如此猛攻,损耗太大。”
他指了指远处,萧摩柯顺着他所指的看去,只看到了那些被抬下来的诸多甲士们,甲胄与血肉混在一起,几乎分不开。
甲士跟寻常士卒是不同的,并非是所有人都能披甲,能披上甲胄的军士,基本都是军队之中最精锐的那一部分,萧摩柯的攻势确实是很有成效的,到目前为止,他是第一个攻到城墙之上的,但问题是,甲士的损耗实在是太严重了,南国不只是缺马,他们也缺铁。
这倒不是说南国彻底没有铁,南国也有冶炼技术,也有铁矿,但是要跟北国相比,那就实在不够看了。
主要的铁矿还是分布在齐国境内,周境内的铁矿都不算太多,更别说是南国了。
因此他们的甲士比齐,周的更加珍贵。
吴明彻并不想为了拿下第一个城就把精锐全部消耗掉。
萧摩柯皱起眉头,一言不发,在他看来,主将吴明彻,有些时候当真是太不果断了。
吴明彻看着远处的城池,轻声说道:“敌人的士气高亢,上下一心,若是这般强攻,代价太大。”
“应当用我们之所长来对彼之短。”
“陆杳虽然深得人心,但是他不懂得战事,麾下也缺乏优秀的军官。”
“从今日起,我们便要以骚扰为主,二面佯攻,一面主攻,一面休整。”
“陆杳扛不住太久的,只要能将他摧毁,城池便能拿下来了。”
“此处乃是我的老家,我也并不想造成太大的杀戮。”
当萧摩柯被敌人硬生生顶回来的时候,吴明彻就明白,不能再通过粗暴的办法来拿下这座城了,要让心态平稳,运用恰当的策略。
萧摩柯也只好称是吴明彻又答应萧摩柯,等到时机成熟,还是会让他来作为主攻。
接下来的时日里,吴明彻再也不急着猛攻了。
他充分的开始运用各种战术。
包括夜袭,佯攻之后再实攻,地道,筑高之类的方式。
花样百出,他麾下的大军分成了几股,由各部接替着承担进攻。
吴明彻手握优势,也根本不着急,一点点的打磨,连着攻打了六七日,整个城池都已经透露出来深深的绝望气息。
城墙之上,士卒们疲惫的靠着城墙,即便外头的战鼓声还在作响,他们都已听不到,呼呼大睡。
陆杳双眼通红,需要用手扛着长矛才能起身,整个人都累虚脱。
就如吴明彻所说的,陆杳不懂战事,他麾下也没有能代劳的军官,陆杳只能凭借着粗浅的经验来应对吴明彻的诸多进攻方式。
这果然使他焦头烂额,无休止的进攻,让本来就不是很健康的陆杳摇摇欲坠。
城墙的很多地方都已经被打烂,城内堆满了尸体,哭声不断的从城内升上来,又传到他的耳边。
这哭声像是挥之不去的噩梦,无论陆杳如何努力,都摆脱不了。
陆杳踉跄着往前几步,敌人的云梯车再一次铺了上来。
士卒们惊醒,开始再次迎战。
陆杳耳边忽然发出了轰鸣声,他发现自己忽然听不到声音了,只有那暴躁的嗡嗡声一直贯彻在耳边,而后,他又听到了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远处的士卒们嘶吼着冲向了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