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原来是那对叫花子老夫妇还没走,这俩人吃完喻心的好饭菜,竟齐齐跪下不起来了,说他们家乡遭了洪水,家园尽毁,亲人一个不留,这孩子的父母也死了,孩子只有十三岁,一直跟着他们老两口逃饥荒,风餐露宿居无定所的,想请喻心看在孩子的面上收留他们。
他们老两口老了也干不了个别的,在这蚕舍中看个门,打扫打扫还是能行的,不要工钱,管吃住就行。
喻心一拍脑袋,她可不正需要个能日夜给她蚕舍看门的!本想让聂鹏生给养蚕能手门排班的,可老觉得不怎么妥当,大家都有家有口,住蚕舍也不方便,这老两口可不正好吗,可以以此地为家啊!
不过还不能着急答应,万一这俩心术不正呢?“我且问一句哈,山洪爆发时,你们俩是怎么脱险的?”
老者涕泪横流,“山洪来时,我们正在半山干活,见那洪水浩荡,赶紧往下跑,半路见这孩子随着河流往下漂,赶紧找粗树枝截住他,死了命才把他拉上来,老汉的腿还受了伤呢!”
说罢伸出残腿给喻心看。
玉芬附耳道:“来的时候确实一瘸一拐的。”
喻心信了,这个夏末秋初雨水过多,不仅是聂家村遭了灾啊。“这孩子不是你们孙子?”
老者摇头,“不是,我们小孙子也没了,只有六岁……”
老妇抽搭起来。
都是可怜人啊。喻心说:“那你们就留下吧,给我看着这蚕舍,做些洒扫的活计,我也放心些。管吃管住,每个月再给你们一百文钱。你们就住门房吧,门房有两间,你们老两口住里间,让这小子住外间吧!”
老两口拉着十三岁的半大小子,死命给喻心磕头,“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用一辈子来还!”
喻心扶起他们,让玉芬带他们去安置。
她回到土屋到头就睡,可累死了,明天还得给那位小王爷最后一次治疗呢,不知道还会不会给她结算诊金,还给金子就成,她自己去钱庄兑换银两……
这一。夜的梦里,喻心眼前是金银珠翠轮流转。
景忱的最后一次治疗主要是各种检查,喻心和晏大夫一起望闻问切,又摆弄的他跟个物件似的。
末了晏大夫拍拍手喜道:“我看是没什么问题了。”
喻心点头赞同,“后续只需好好调理休养即可,注意饮食,勿着急上火。王爷身体底子很好,所处环境又优渥,我想没多大问题。”
景忱不说话,陆信衡吵嚷道:“你就不结合他所中之毒,再给开些滋补药方吗,万一留下后遗症呢,比如做过手术的胳膊抬不起来之类?”
喻心不说话,突然一甩手把压舌板扔向陆信衡的眼睛。
陆信衡只来得及把眼皮闭上,却觉一阵疾风从脸前掠过,那压舌板并没有打到脸上。
他睁开眼睛,发现景忱仍旧站在他右侧,但那压舌板牢牢握在他表弟左手中。
表弟面无表情,抬手把压舌板还给喻心。
喻心扬扬手中的物件:“陆公子看到了,你表弟做过手术的左臂,和之前一样灵活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