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太后颇为欣慰,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飞舰是懂事的,并不是喻心嘴里的石头心,应该还是有莫名创伤的缘故,让他远离感情。
此刻不宜再深聊,试探一下便罢了,来日方长,这种事只能循序渐进。
“飞舰请喝茶,这茶是喻心给我炒制的,红茶里面放了桂花,喝起来自有一番清香。”
楚大人知道,今天这一关算是过了,也不知道太后评判如何。
他心里天人交战,即希望太后对他好评如潮,毕竟他占着禁军统领的位置,是太后儿子的近臣;潜意识却希望景嫣的亲娘不要太看好他,要不真的是尴尬。
三泡过后茶没了颜色,凌太后起身,“走吧。”
要去邹氏那边了,楚飞舰赶紧起来跟上,还很刻意的看了眼景嫣,景嫣没动,应该是因为脚伤不去。
他松一口气,同时欣慰一下,女孩子本就不该这么拼,跟喻心那个糙汉一样其实很累,何况去邹氏那里会看到些阴暗恶心的东西。
孙嬷嬷迎上来对凌太后说道:“康王妃来了,侯在偏殿中。”
凌太后略一思索,“那就我们妯娌一起去看看邹氏吧,毕竟都是老相识了。”
康王妃花云,景宏的母亲,本来今日就是进宫给凌太后请安闲聊的,不成想还有邹氏这一出。
她哼一声鼻子,很是不屑的对嫂子说道:“臣妾对邹氏的第一印象,永远是那些做的死难吃却不敢说出口的点心,现在一说肚子又疼的抽抽了。”
凌太后拍拍她手臂,“难得你对她的念头如此直观。”
“嫂嫂倒是宠辱不惊了,可臣妾对邹氏母子的恶行是铭记于心,实在想不到今日还有去算账的机会。”花云仍旧是不屑。
这话不假,景谦上位后对兄弟几乎赶尽杀绝,对王叔们要好些:架空打压。
良王懦弱胆小还好点,其他王叔尤其是康王因为能力较强成了景谦的忌讳,唯恐这位王叔哪天说出他即位不正的话来,一点实权都不给,总让王叔去做一些拿不上台面的事,比如赐姜灵佳于景忱为王妃时,故意让康王去送亲,结果新娘坠崖康王受伤,康王爷只得悻悻半途而归。
那时正明帝以为康王是嫌景忱不吉利才气的不去更近的浥王府疗伤,但实际是为避嫌,康王私底下早就派人跟景忱说明事情始末,给景忱查出姜家故意坠崖的合谋打下基础。
康王唯一的儿子景宏就更不用说了,常年被派遣在外,最后给降成运粮官,导致景宏年过三十仍旧膝下无子——不回京怎么生孩子,总不能把妻妾们带在行军路上吧?
邹氏就更恶心了,三天两头喊花云入宫,明着叙妯娌情实则敲敲打打,更是用阴狠手段降罪和整垮景宏的正室、世子妃的家族,偏又看在王叔的份上饶过景宏和世子妃彰显大度,可实际上世子妃早就因为家里的缘故垮了身体,不久便去世了。
世子妃去世后几年,景宏都没有正室,康王为低调没有给景宏另寻一名有家世的正室,要做主把一名侧室提为正室,正明帝不许,说他要亲自指婚,结果指了几年都没给指上。
最后整个康王府都看出来了,正明帝这是要康王一脉断掉。
焉能不恨?
花云是个直爽性子,坐着轿辇去邹氏住处的路上直接呸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