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伏骥立马回答:“朝中政事皆由父皇做主,儿臣不敢妄言。”
“让你说你就说。”正明帝口气越发不善。
景伏骥今天就是来试探正明帝对莫亦槟态度的,要不等到正月十一开朝复印,这事拿到明面上来,说不定得三司会审,到时候就保不住他的钱袋子了。
不料父皇没有袒护莫亦槟的意思,反而在试探他和莫亦槟的关系,这该当如何取舍?
景伏骥深吸一口气,沉稳应对:“父皇要儿臣说,儿臣才敢略评论两句。莫亦槟虽只是四品,却是地方父母官,影响的一方百姓的口碑。若是他贪污证据确凿,按照我朝法规,必得株九族,他本人腰斩示众,才能平民愤,警示后来人。”
正明帝也跟着吸一口凉气,他还没有老二和莫亦槟交往的确切证据,只是怀疑而已,老二为打消他疑虑,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的提出腰斩示众,诛九族。
要知道腰斩这个刑罚虽然还写在当朝法规中,但因为过于残忍,行刑后人不能立马死去且要遭受百般苦楚,从父皇那一辈就没有再使用过。
狠呐,尤其这莫亦槟很可能是他自己的人,能对自己人狠起来的人,不多。
正明帝生生打了个冷战,看着眼前的景伏骥陌生起来。
嘴上却是很淡定,“确是证据确凿,除此他还糟蹋过数十名民女,强占稻田改为桑田,致使民怨沸腾。”
“那更应该腰斩示众,以警示后人!”景伏骥一脸坚定,“父皇英明!”
“好,那就等开朝后直接交给三司给他定罪吧。”正明帝挥挥手,让景伏骥退下。
莫亦槟的命运就这么定下来了,在他依仗了数年的醇王爷景伏骥的“助力”下。
景伏骥万万没想到会是这般结局,他本想趁着过年父皇心情好打探个消息,再顺便求个情,莫亦槟就保住了,大不了被调离富足的潭洮郡,换个地方继续做他的父母官,继续当他的钱袋子。
所以他以进为退,不惜提了腰斩和诛九族,目的就是堵住正明帝下狠手的路,毕竟大过年的做这些让人胆寒的事不吉利,就是不成想父皇满口答应,难道父皇知道他和莫亦槟的关系了?不应该啊,他一向谨小慎微,朝中无任何一个人知道。
景伏骥一边思索一边命人往慈光寺赶路,他刚在父王面前夸下口,要去探望十一叔呢,得说到做到。
半天后到达慈光寺,十一叔景忱他没见到,凌太后也没见到,是无精打采的陆信衡接待的他。
陆信衡说浥王爷刚闹腾完,睡下了,他们谁都不敢叫他,否则一定会被骤醒的人掐脖子,醇王爷如若不信,可以派人去试试。
话没说完就打个哈欠,凌太后倒是没睡,只是默默在佛前垂泪,自初一就在斋戒,斋戒时是不见人的。
而他们这些身边人,明显让景忱折腾的不轻。
景伏骥得体的笑笑,深深看内殿几眼,让人放下给皇叔的礼品,很有礼貌的告辞离去。
一丝冷笑噙在嘴边,一个主意慢慢上心头,虽然表面上看莫亦槟出事跟疯了的十一叔没有任何关联,但之前十一叔的队伍刚出潭洮郡,莫亦槟的事就捅出来了,谁敢说不是他的人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