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站在营帐门前,跟周景明说刚才在树林里围猎魔熊的过程。
作为游猎部族,相氏族人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打猎、采集,他们几乎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这个来。
相辰一不小心说多。
他的肚子咕噜叫起来,才猛然想起,周景明的耳朵需要休息。
“你先休息吧,我打扰太久了。”
“是,你也该去吃饭了。”周景明笑道,“别让族人等太久。”
相辰点了一下头,顺着帐篷边缘往空地上走去。
……
周景明目送他离开,返回帐篷里。
门帘放下,周遭一片漆黑。
周景明松了口气,今天和魔兽近距离面对面冲突带来的恐怖感和紧张感,让他这个现代人难以适应。
直到现在,心跳还是很快,指尖微微发麻。
走着走着,突然撞到头。
“诶。”周景明揉着额头,疑惑地站住脚,营帐中间怎么会有东西,难道是撑帐篷的柱子?。
“是我。”那柱子忽然说话了。
周景明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发现确实有一个黑黢黢的身影,和背景融为一体:“佟九,你怎么摸黑站在这?”
粗糙炙|热的手掌覆上周景明的脖子。
从颈侧一直到整个后颈,都被人捏在手里。
“佟九?”
周景明的汗毛顿时炸起来了,被人捏住要害的惊悚感令他身体僵硬。
“佟师傅……你这是干什么?”
佟九没有回答,粗糙的手指顺着脖颈单薄的皮肤一路向上,摩挲到耳朵背后,在耳背下面的凹陷处反复摩擦,仿佛要擦掉上面留存的某种痕迹。
周景明被他摸得耳朵发热,很不自在地按住他的手。
“佟师傅,你……”
“还疼么?”那个沉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周景明短暂地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佟九是在关心他。
黑夜里一个人黑黝黝地站在这里,上来就一声不吭地捏住他的脖子,竟然是为了关心他,他还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里。
一口气泄下来,周景明感到一阵无力,今天接二连三受到惊吓,他的心脏没病都要吓出病了。
“佟师傅,你别这样,我还以为你要掐死我。”周景明有气无力地说道。
“嗯?”佟九疑惑,“为什么?”
“我也很想问为什么。”周景明推开他,没推动,只好往旁边绕了两步,向自己床边走去。
这一次,扎营的人按照上次营帐中的结构,给床和床之间挂上了帘子。
周景明掀开帘子,倒在自己的兽皮床上。
就像抽掉了骨头一样,软趴趴地摊在床中间。
高大的男人也跟着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支火折子。
他弯下腰,将火折子放在床边地上,火光跳跃着,将他的影子映照在帐篷顶上,那影子很大,几乎罩住大半个顶棚加全部的门帘。
周景明完全放松下来,一股困意令眼皮变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