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些儿郎都是官宦子弟,有首辅大人的长孙,镇北候的孙子,礼部侍郎的儿子,都是家族精心培养,心高气傲惯了,若没有真本事,他们也不会服气。更不会一直等他来了才开宴。
“龙云玉叶上,鹤雪瑞花新。影乱铜乌吹,光销玉马津!”轮到谢嘉晏时,他不紧不慢的开口。
“嘉晏兄这不愧是庭筠都赞不绝口之人,佩服佩服。”玉明镜夸道。
“嘉晏兄高才!”墨松惟也十分认同。
“愧不敢当!”谢嘉晏客气道。
诗词的主题从雪花到梅花再到青竹,气氛是越来越高。
一群年岁相仿的少年,饮酒作诗,天南海北,高谈阔论。
兴致高之时,免不了谈起政事,虽年少却是一群有志青年,都怀着一颗拳拳报国之心。
尤其玉明镜那句: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玉家武将出身,诗词里也多几分武将的豪气,玉门关外受外族骚扰,战火不断,百姓亦是苦不堪言。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大将军出战,白日暗榆关。三面黄金甲,单于破胆还”
……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谢嘉晏目光从窗外收回,才开口道。
“好,太好了!”顾庭筠带头鼓掌:“这两句正好应和了玉郎刚才那两句,好诗,好气魄,来,为了这句不破楼兰终不还我们必须干一杯!”
谢嘉晏和玉明镜二人两两相望,对饮一杯,颇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这位谢嘉晏生得芝兰玉树,气质不凡,文采斐然,胸有丘壑,顾庭筠这位世交兄弟倒是真不错。
玉明镜在打量谢嘉晏,谢嘉晏亦在打量玉明镜。
这位玉世子的诗词贵精不贵多,受众人欢迎又不会抢了大家风头,分寸拿捏的极好。
年龄不大,拿捏人心的本事倒是游刃有余。
玉明镜身为国公府世子,行事比同龄人更多几分玲珑,他觉得谢嘉晏绝非一般,有意相交。
“不知谢兄这次在京停留多久?”
“家父在京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还要停留三五个月。”谢嘉晏直言道。
玉明镜点头:“原来如此,庭筠邀请大家去凤凰山狩猎,谢兄可要同去?”
“顾兄相邀自然不敢不去。”谢嘉晏笑道。
顾庭筠性子爽直,只怕他不答应也不行。
玉明镜听出谢嘉晏话里意思,跟着笑:“谢兄倒是了解他。”
“你们两个说我什么呢?”顾庭筠走过来,在玉明镜旁边坐下,伸手勾住他脖子。
“说狩猎呢,你刚才可是夸下海口,说要射只狐狸送我做围脖,我可等着呢。”玉明镜笑道。
“放心,小事儿一桩!”
“那我就不要围脖了,顾兄送我一张毛皮,我做手套吧。”谢嘉晏顺着话道。
“对,对,对,庭筠可不能厚此薄彼,只送玉郎不送我等,我等也要狐狸皮的围脖!”
……
一群少年郎顿时闹了起来,顾庭筠倒是豪气应下,不就是条围脖,他家库房里多的是。
顾庭筠勾住玉明镜的脖子,背过人小声道:“你妹妹和你府中那位表姑娘怎么回事,连我家中姐妹都在议论此事,说你妹妹跋扈,打了那表姑娘,被你父亲训斥禁了足。”
玉明镜笑:“以讹传讹罢了,你能不知晓这些?”
“我是好心提一句,你妹妹身份可不一般,此事只怕宫中那位也已知晓。”顾庭筠看无人凑过来,最后一句仍是压低声音。
宫中得宠多年的贵妃娘娘才是真真跋扈,万一生气罚下来,那就事大了。
玉明镜神色微变,拱手道:“此事多谢顾兄提醒。”
“我们俩什么交情,你的妹妹当然也是我顾庭筠的妹妹。”顾庭筠拍拍玉明镜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