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娘没察觉到薛敏之的异样,在她眼里对方不过还是当初只到她肩膀高的孩童而已,她拢了拢身上被扯乱的外衫,细软着声道:“你先早些休息吧,明个早上我再叫你,这些日子就在家里帮我打个下手。”
“好,全听大嫂的。”薛敏之心虚的避开她的眼神,好在这时夜色浓重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色。
晚风夹杂着凉意吹拂在两人的脸上,四周只有那吵嚷的人群动静,还带着刘氏哭天喊地的骂声,不外乎都是些入不得耳的腌臜话。
等到李素娘回屋后,她从陈旧的木柜子里摸索了半天才翻出来一匹纱布,摸着手感还算不错,但因为放置的日子太久已经泛黄且有些破损。
这是她当年嫁到薛家时,李秀才为了脸面给她置办的嫁妆,其中这匹纱布就是个好东西,不光透气而且料子好,差点没把刘氏母女俩的眼睛都给羡慕的瞪出来。
李素娘因为实在舍不得这匹好布就压了足有三年,现在看来倒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布料被糟践了。
“看来只能拿来做豆腐了。”她心疼的摸着这匹纱布,收拾了番后给放在了边上,又从木柜里头翻找了好会才摸出来盒粉膏。
这是李素娘省吃俭用了小半年才舍得买的玉容膏,光是这一小盒就要了她三百文铜子儿,差点没把她给心疼死。
想到上辈子这盒玉容膏被李氏拐弯抹角的索要了去,李素娘就不禁得叹了口气,想想有时候还真不能怪旁的人骑在她头上,自己性子弱成这样可不是谁都想来踩一脚?
玉容膏的膏状细腻且白皙,都是那胭脂铺里头用白米给细细磨出来又加了点珍珠粉的,再配上胭脂铺里头独有的那份秘方,就成了这女子都爱用的好东西。
李素娘将身上的衣衫解开,褪去里衣只留下藕粉色的肚兜挂在身上,衬得她皮肤更是白皙透亮,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更是显得她胸前生的极好。
她这身皮肉委实是不像这乡下的妇人们粗糙,反而像是养在闺阁里的小姐般娇嫩。
李素娘小心翼翼的从玉容膏里抠出来一小块,用掌心温热搓开后,才狠了狠心涂在身上。
这要是放在之前她肯定是万般舍不得的,但现在她却是觉着没什么舍不得,用在自个身上总比便宜了别人强。
却殊不知这一幕落在折返回来的薛敏之眼中却是令得他当场傻住!就连手里头抓着的钱袋都落在了地上,铜板碰撞着发出轻微的响动,却是没惊动房内的佳人。
薛敏之心头一惊,慌忙蹲下身将钱袋收入袖中,顿时心乱如麻,眼神却是不自觉的向着门缝中扫去。
油灯昏黄的光打在李素娘的侧身上,她稍稍抬手就能让人瞧见那白皙丰满的存在,因为大小而过于让人惊叹这么瘦的腰居然能撑起来这样的重量。
他心中不断的告诫着自己,这是他的亲嫂嫂!
可心头上的那团火却是越烧越旺,让他根本无法移开眼,紧紧的攥着拳头愣在原地。
而李素娘则是在擦拭完脖颈和手臂后,伸手解下了系在身上的藕粉肚兜。
因为天气燥热她随手扔在了门边上的木桶里,搭在一团衣服上格外的惹眼。
薛敏之当即整个人都懵住了,鬼使神差般的颤着手从门缝里探过去,将肚兜收到了自己的袖中转过身匆忙逃离。
“三郎,你怎么回来了?”突如其来的叫声让薛敏之脚步都虚晃,他慌的脸色涨红,却是定定的抬眼往向站在西厢房门口打着哈欠的薛仁。
薛仁早就睡了一觉,被尿意憋醒才从床。上爬起来,原本心里头就不痛快李氏撇下他跑回了娘家,如今撞到薛敏之居然出现在了院里。
想到这几日受的苦楚,薛仁心里头就不痛快起来了,阴阳怪气的道:“我还以为你这读圣贤书的大才子根本舍不得回咱们这小破地方了,怎么着?又是手里头缺钱使了?”
放在往常的话薛仁说话还没这么难听,至少顾得上表面和和气气的。
但自打李素娘转了性子后,他就没一天好日子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