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余子一直哭了个把钟头才渐渐停歇,一边抽噎着,一边透过指缝悄悄打量永近英良。
“好了,不用怕,说过会留下你的性命,零余子,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就暂时跟响凯一样住在鬼之屋,未来时机合适的时候,可以放你出去。”
永近英良没有安慰,或者说他觉得这已经算是安慰了零余子,撂下这句话就自己找了个房间玩去了。
转眼过了一夜,永近英良离开鬼之屋的时候,已经是清晨。
出来的地点还是昨晚三人遭遇的现场,不远处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哭喊:“饶命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再逼我的话我真的会死掉啊~~~”
什么情况,大清早的有人当街杀人吗?
永近英良寻声靠过去,远远就见三个人高马大、脸上带疤、腰间别着棍子的壮汉,将一个蘑菇头少年堵在墙角。
方才的哭喊声就是蘑菇头发出来的,他坐在地上双手抱住其中一个壮汉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着:“会死啊,我真的会死啊,马上就要死掉了~~~”
三个明明一脸横肉的壮汉,却都是十分为难的表情,尤其是那个被抱住腿的,上半身后仰,想要抽出腿却又不敢用力:“喂喂喂,我们只是来提醒你还钱,没有谁要你死啊,你快,快松开!鼻涕要蹭到我裤子上了,等会回家不好交代了,这是我老婆昨天才洗干净的啊啊啊!”
这个人永近英良认识,就是昨晚赌场门口站岗的那个人么,看来是要赌债的。
世风日下啊,这年头年轻人都这么容易沉迷赌博吗?
看了两眼,见壮汉们确实没有出手伤人的意思,永近英良目光越过四人,投向他们身后。
围墙的另一边,大树之上,枝叶之间,有个人也在那里看热闹。
气息缓慢而轻微,但细微之处隐有雷霆的威势,正是雷之呼吸修炼精深的体现。
还没上桃山,就遇到正主了,难不成这小子是……
永近英良微微一笑,巧了么这不是?
“怎么办?”
三个壮汉面面相觑:“不带钱回去的话,不好交代啊。”
“谁说不是呢,可是……”
可是他们本来是想通过恐吓来要钱,但他们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这小子已经吓成这个德行了。
还是被抱住腿的那个把心一横,一手抽出棍子,另一手去抓少年的蘑菇头:“我说你小子啊……”
“哇啊啊,不要打我。”
少年松开双手抱头痛哭。
一手抓了个空,壮汉没有多想,用棍子不轻不重的抽了下去。
然后就又打空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壮汉沉默了一下,咬牙道:“左右今天是要不回钱了,不给他个教训,咱们以后就没法工作,给我打!”
另外两人当即也抽出棍子,三人劈头盖脸抽打下去。
当然,他们下手是有轻重的。
讨债而已,搞的伤残或者出了人命,对他们没有好处,他们三个又不是赌场的打手,要人命的是别人的活儿。
所以下手是蛮有分寸和技巧的,不是抡砸而是抽带,这样打起来虎虎生威很有气势,但威力却流于表面,往往能打的人剧痛不已,却很难伤到筋骨。
毕竟不能打工挣钱的话,怎么还债啊?
然而这一顿乱打下去,少年在三人之间来回打滚,哭嚎的更加惨烈了,只是十棍之中倒有七八棍打空,剩余的两三棍也多是擦着他的边,根本没有打实。
反倒是为了追着少年的身形,他们自己腿上互相挨了几棍,疼的龇牙咧嘴的。
一时间抽着冷气,在围墙上靠着搓腿。
“玛德,这小子有点邪门啊。”
“要不然,把他叉回去,交给那些人处理?”
“说什么呢,那岂不是说我们办事不力?”看门的大汉横了那人一眼,“况且这小子才这么点年纪,又瘦弱不堪干不成苦力,只怕……”
“说的也是,总归是债务转移到他身上的第一个月,不至于此,”那人点点头,“喂,小子,还不上钱的话,你多少给点利息,让我们回去好交差啊!”
“啊?”少年抬起泪水混着泥灰的脏脸,“我打工的钱都给了佑梨子了,可她跟别的男人跑了,呜呜呜~~~”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