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外,迟姗姗的情绪略显低落,透着小玻璃看向妇人的脸庞,一瞬间眼圈微红。
没想到如此情景,顾轻舟薄唇微抿,愣了愣:“你干嘛?”
迟姗姗的白玉纤指拭去眼角上的泪痕,嘶哑的嗓音。
“没事。”
她这么说着,目光依旧落在小玻璃内的老人身上。
老人身上孤零零的氛围愈加浓烈。
“她好像早就知道孙鹤铭的事了……”迟姗姗鼻翼翕动,声线低沉。
顾轻舟伸手挎上她的肩膀,清冷的嗓音流露:“是你想太多了,你出门的时候差点露馅。”
他抬手给迟姗姗一个爆栗。
“她没处知道,这层楼里的护士都已经被景先生安排好了,就算看到了报纸,也不敢和老人说。”顾轻舟对她解释。
迟姗姗低垂着眉眼:“或许吧,你刚才要是不拉着我,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人生太短了,想陪伴的人没陪多久,就渐渐地以各种各样的原因远离你,抑或是离开人世。
惊觉相见恨晚。
更何况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痛苦。
顾轻舟知晓她心中所念,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别想了,去楼下,我们去看看和孙鹤铭公事的同事,应该能给我们提供不一样的线索。”
迟姗姗点头,调整情绪,随之来到楼下。
往楼下走一层,就是孙鹤铭上班的地方,上海第一医院外科部,住院部和诊疗部是放在一起的,曾经都归孙鹤铭管辖,一出事,主管大夫就立即易主,换成了另一个和孙鹤铭相仿的医生。
顾轻舟和迟姗姗到护士台的时候,四五个小护士正围在一起,看着今天的晚报,对孙鹤铭去世的事件唏嘘不已,吵吵闹闹的,没有听见迟姗姗和顾轻舟的脚步声。
“孙医生和你们关系不错?”顾轻舟倏忽开口。
几个小护士浑身一个战栗,猛然抬起头来,对上顾轻舟深沉的眸子,顿时不敢说话。
其中一个小护士瞥见迟姗姗时,微一愣怔:“……是你?”
迟姗姗看去,顿时悠然一笑。
那个小护士又皱着眉头打量着顾轻舟,弯眸浅笑,和其他人的情绪完全不同。
她张望着迟姗姗的手臂:“你的伤好了吗?需要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迟姗姗见顾轻舟幽深的眸光,指指面前丝毫不胆怯的小护士。
“就是她,你发烧昏迷那天,她给我包扎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