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疤明晃晃的袒露在眼前,顾轻舟胸口一阵滞痛,像是病发前的预兆,但远不是病发的来势汹汹,反而漫长而磨人。
他没叫醒迟姗姗,任由她睡着,又把自己的手递到她的头下。
迟姗姗的睡相很狼狈,半张脸都是被压的红印,脖子别扭的扭曲着,化妆后的形象已经因为时间的流失而显现出那张素颜的脸,她殷红的唇被蹭掉,淡粉色的唇瓣随之微微张起,口水流了她一手。
顾轻舟心里微微变扭,忽然缩回手去,这一举动吓得迟姗姗的身体微微颤动,从迷茫中醒过神来。
见到顾轻舟清醒,霎时间眼睛泛光。
“你醒了?”迟姗姗惊呼。
顾轻舟没有多言,皱着眉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块手帕,递上前去。
迟姗姗:“?”
顾轻舟又往前递了递,目光落在迟姗姗的手背上。
她循着目光看去,只见自己麻掉的手臂上,手背处流着口水,白色的床单上都是她的大滩口水。
迟姗姗只觉面容火辣辣的,像是被谁扇过几个耳光,火烧火燎的,连对上顾轻舟目光的勇气一时间都没有了,更何况拿上顾轻舟的手里的帕子呢。
她倏忽间抓起座椅上的手包,丢下一句话,就一溜烟跑了。
“你都已经好了,那我们警局见!”
顾轻舟皱皱眉,缩回递上手帕的手,手背还留有迟姗姗手心的余温。
等顾轻舟整理好衣服达到警局时,正巧碰上刚来警局上班的曹岩。
曹岩精神倦怠,掐了掐眉心,和他并行:“最近孙鹤铭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上面催得紧,每次一开会就让我给他们一个答复。”
曹岩浑身充斥着一阵疲倦的感觉,连同声音也变得沙哑。
“还是那样吧,申哲那边已经确认了死者是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孙鹤铭,今天开会应该会谈到这件事。”顾轻舟迈上两级台阶,漫不经心地答复。
曹岩点点头,关切地问:“听说你最近很忙,案子的事遇到麻烦了?”
顾轻舟微微蹙眉,没有答复。
他调转话题:“景先生从一开始就对这个案子充满疑惑,已经死了的高鹏举突然死在街道上,承认了案子是他做的,还有在山上发现尸体的时候,分开抛尸的举动,都不像是一个人所做的。”
“是吗?”曹岩诧异地对他扬起笑意。
他眉头紧锁,又若有所思地沉吟:“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虽然被上头反复强调案子的进展,曹岩对这件案子非常之感兴趣,一度揽住顾轻舟的肩膀,一路领到自己的办公室,要听顾轻舟讲案子。
顾轻舟掸掸肩膀:“昨天我生病了,现在有点头痛,想找个地方躺会。如果您想听,今天应该周队长和小宇应该有一个会议,会让申哲做汇报,您可以去听听……”
曹岩对他的举动折腾的浑身不适,只好点点头,把人放走。
正要走出几步,他又顿住脚步。
顾轻舟微微一愣。
只见曹岩把手伸进口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灿灿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