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能走。”方才站在老妇人身后左侧的姑娘起身,她小步上前,对着丛业,“你,你伤了我祖母。”
“你见着我动手了?”丛业按住想叫的大黄狗。
当时丛业跟桑启离老妇人足有一丈远,他们也并未有旁的动作,这黄衣姑娘拿不出证据,可她就是知道她娘的伤跟丛业有关。
“你才说那话,我祖母眼睛就伤了,不是你是谁?”
丛业按了下桑启的胳膊,桑启咽下要说出口的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丛业扯了扯嘴角,“若有证据,尽可去报案。”
“你如此狠毒,就不怕遭报应?”丛业走的坦荡,黄衣姑娘盯着桑启背影看了几眼,忍不住尖声质问。
“不怕。”
桑启手指微动。
丛业又按住桑启,“算了。”
桑启一直帮她,她不会不识好歹,“不值当。”
被丛业抓着的胳膊绷紧,桑启就忘了自己要做的事,跟着丛业走。
那黄衣姑娘急的跺脚,想跟上去,听到老妇人叫声越发凄厉,只能转头,吩咐丫鬟去请大夫。
这一出倒是没影响丛业的心情。
这老妇人嘴上刻薄,心也歹毒,死在她手上的人命不止一条。
她原先也是苦过的,丈夫也早早去了,她辛苦将儿子拉扯大,因儿子长得比村里一般小子出众,又会来事,这老妇人一直知道儿子将来定然会有出息的。
这儿子也当真有出息。
说到出息,丛业嘲讽地冷笑。
老妇人儿子心里一直就成算,他虽然爱美色,也总勾着村里姑娘,却清楚,他将来必然是要娶城里姑娘的。
因长得好,又会收拾自己,还整日往镇上跑。
约莫半年后,当真有镇上的姑娘看中他了。
那姑娘是家中独女,爹做生意,家中有好几个铺面。
姑娘爹娘倒是没阻止女儿跟这年轻人相好,要成亲的话,却有个条件。
这年轻人得做上门女婿,以后生的孩子也得跟岳家姓。
年轻人没考虑多久便同意了。
这年轻人心思多,也八面玲珑,等成了亲,过了几年,得了岳父信任,岳父逐渐将生意交到他手上,他有些生意脑子,生意比岳父当年做的还大些。
等他当了家,本性也就不再掩饰了。
岳父虽不管事,可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也有几分余威,若他硬来,岳父与他撕破脸,他们必然是两败俱伤。
这人暗中给岳父下药,让老人卧床不起,不过几月就撒手人寰。
岳父去了不到一月,他便抬了妾室。
在这之前,妻子为他生了一儿一女,既然不跟他姓,他对两个孩子也从不上心。
抬进门的两个小妾,其中一人已经有六个月身孕。
在他看来,小妾腹中的孩子才是他的亲儿子。
怕妻子找小妾茬,这人还将亲娘接入府中。
自此,府中便是这老妇人的一言堂。
她受过苦,就总想让她面前的人也受苦。
甚至比她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