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则成同志是怎么做的?
翠萍同志那样笨手笨脚的人,不也可以打入敌人内部?
我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安文这样想。
命运是奇妙的旅程,旅程中的下一站会有哪些人上车,坐到你身边,他们的一举一动会对你产生哪些影响,你完全不知道。
那又凭什么盲目悲观呢?
他想到了艾莱克说的那些主政官大人必须参加的活动,如果自己能混入其中,那么只要走到主政官大人身边十米距离之内,只要一发子弹,就可以结束一切。
是的,有机会的……
他静静地喝着,仿佛杯里不是水,而是味道浓烈的陈年酒液。
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艾莱克醒了过来。
头隐隐作痛,还有些晕乎乎的感觉。他慢慢坐起来,揉着太阳穴回忆着昨夜的经历。有零星的片段进入脑海,是在酒馆里和某人互诉生平,但到底说了些什么,他已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说得很痛快。
这时他注意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间四壁陈旧的小卧室。身下的床有些硬,一动就吱呀作响。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发现自己衣装整齐,应该是没有酒后乱性,所以这里不可能是低价酒馆中某个低价姑娘的闺房。
下了床,推开门,他看到的是一间同样陈旧的客厅。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沓稿纸在看,见他推门出来便将手中的稿纸放下,微微一笑。
“感觉如何?”安文问。
“我……”艾莱克有点尴尬,“对不起,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晚上你和乔法雷在酒馆里畅谈人生,没有尽性,就又来到了他的家。”安文解释着,“然后你们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乔法雷?”艾莱克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他应该也快醒了吧。”安文起身,过去推开乔法雷卧室的门,艾莱克望过去,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四仰八叉地睡着。
“看来还要一阵子。”安文呼唤了乔法雷几声后说。
从中年男人的脸上,艾莱克看到了关于昨夜回忆中那个酒友的影子。他脸色有些发红,对于自己轻易与陌生人痛饮大醉这件事感到羞愧。
“坐吧。”安文指了指沙发,然后到厨房里取来水壶。
“喝一杯,解解酒。”他倒了一杯递给艾莱克。
“谢谢。”艾莱克确实感觉口干舌燥,一口饮尽后仔细回味,觉得这饮料很特殊,有熟悉的味道,但又说不上名字。
“这是什么?”他问。
“用蜂蜜和黄瓜泡的甜水。”安文说。
“黄瓜可以泡着喝?”艾莱克有点惊讶。
黄瓜是很平常的家常菜,可以生着吃炒着吃煮汤吃,但他从没想到可以当茶泡着喝。
“切片之后和蜂蜜一起泡,甜而不腻又解酒。味道怎么样?”安文问。
“很好。能再来一杯吗?”艾莱克微窘。
安文把壶交给了他。
在连喝了三杯后,艾莱克才想起道谢,安文笑着摇了摇头,将徽章递给他。
“怎么在你那里?”艾莱克有点惊讶,脸色却更红了。他知道年轻人显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更觉得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