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天站起来,转着身子看了一圈,嘿嘿笑:
“夫君,您就是我男人!这不,来了,站我脸前面了,您就先娶后杀吧,麻溜的,先奸后杀也行,都快把小女子给急死了!
“夫君,您也太狠心了,把我气死,您有什么好处?上天有好生之德,您就这么活活气死一个大美人儿?圣贤书是怎么读的?
“都读到……圣贤肚子里了?娶吧,娶吧,夫君,您快娶我吧,再不说娶,我杏花天说到做到,死给你看!”
徐通扬:“想死还不容易?你那些属下,身上都有兵器,你后边不是也背着长剑?抽出来,对着脖子一剌,万事大吉,何必哭喊?就是不想死,对不对?不想死也行,你告诉我,轿子里是什么人,用什么药迷倒的,解药在哪里,怎么用……”
杏花天听到一个“怎么用”,笑逐颜开,迅速跪下,抢过话头,大声许诺:
“我说!我什么都说!夫君,您这是答应娶我了,对不对?我先把您抱下来,咱夫妻到那边树丛里,慢慢说,我一五一十,滴水不漏,全告诉你,行不行?”
远处,传来马蹄声,徐通扬听得清清楚楚。他发现杏花天根本没听到,还是一脸热切,眼里伸出无数只手,想把他徐通扬紧紧抓住。
徐通扬则耳听,杏花天看出了端倪,也则耳听。开始,什么也听不出来,慢慢的,似有什么声音,把脸贴着路面,沾了一脸黄土,才隐隐约约听到微弱的马蹄声。
徐通扬:“别听了,只有一匹马朝这边来。是不是你的援军,还不知道呢。最好是你男人来了,那就谢天谢地了。”
来的还真是杏花天的丈夫虎大头,二十多丈远近,杏花天就看见了自己男人的枣红马,她不是喜出望外,而是颇有不甘,对徐通扬:
“白大侠,我就只要嫁给你!不管天涯海角,杏花天跟定您了!咱俩的秘密,您可不能跟那个死乌龟说,赶明儿,我把他毒死,咱俩找个山清水秀的地儿,生孩子去!我给你生一窝再生一窝,让您子孙满堂!”
徐通扬:“你还是先跟这位丈夫过一辈子吧,给他生一百窝老鼠、臭虫都行,小猪仔也行,本公子这就告辞,而今而后,永不相见!”
说完,拍马而去。
见徐通扬无声而去,杏花天兴高采烈。她看见,徐通扬是迎着丈夫的枣红马去的,以为是白大侠嘴硬,嘴上虽然不说娶自己,心里却是十分情愿,要不,他怎么对着虎大头跑过去?
这是去杀那个挨千刀的,杀完了,就跟我杏花天在山坡上拜堂成亲。
一片真情,一片痴情,杏花天都是真的,包括那些毒针。
爱得深才扎得深,这是她对最喜欢的最佳诠释。
扎死了怎么办?那是以后的事,先扎,表达出来再说。
徐通扬要赶路,也只有这么一条路,要么回头,多走几十里,要么迎着那匹枣红马。自然不会躲着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杏花天的男人的家伙,再说了,轿子里的那个,还没有救出来,徐通扬绝不可能就这么被一个贱女人气走。
和枣红马越来越近,徐通扬看见,这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彪形大汉,满脸横肉,二目有神。直愣愣看着自己,背后长剑,手里还提溜着一根长矛。
这是准备开打的架势。
三十多步远近,徐通扬勒住马,大声:“这位好汉,你是剪径么?你走路中间,我害怕。让一让,借过,你可别碰着我,我胆子小,害怕拿大枪的傻大个子!”
虎大头:“乳臭未干,也敢装腔作势!看见我这大爷没有?弄死你,跟捻死一条臭虫差不多!快快报上名来,虎大头枪下,不死无名之鬼!”
徐通扬笑了,心想,你一老百姓,怎么好学朝廷的将军们,一上手,就弄这么一种俗气的把戏?突然想到商丘城外的事情,难道,这虎大头后边,还有龙二头,熊三头?果然如此,今天可就赚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