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南下送家书,还是行宫寻人,她在皇上初露破绽的时候就摆下了这样两道棋,到现在不是她要依附旁人苟活,而是他们根本拒绝不了她给的好处。
陆修头更疼了,他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云销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修才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起来。
罢了!
不就是赔一个弟弟吗!
也不是……也不是不行!
陆修咬咬牙:“你跟在怀远身边,看着他们二人情意如何?”
云销认真地说:“患难与共,死生相许。”
陆修撑地而起,他埋头想了好半天:“她手上那伤瞧着不简单,是怎么来的?”
等云销把长风山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跟陆修说完后,薛朝暮正巧和陆省一道进来。
她宛然笑道:“兄长。”
“啊……啊?”陆修下意识地去看陆省,结果人家跟没事人一样,像是根本听不懂薛朝暮叫的是什么意思。
“兄长?”
陆修觉得行军打仗就是再苦,也比在这营帐里好过,他哭笑不得:“有……有事吗?”
“不是我。”薛朝暮温声道,“是策英有话说。”
陆省这才像活过来,他清清嗓子:“漠南不能无主将,你有什么打算吗?”
陆修斟酌道:“我留下了副将驻守,这里离不开我,我若回去,京城有变数我赶不回来。”
“父亲留下的老将死的死退的退,你那副将才打了几年仗?这么多年他们习惯了听你的指挥,指哪打哪,没有主将他们就是一盘散沙。”
“可眼下没有更好的人选。”
“有。”陆省斩钉截铁道,“你留在这里,我替你回漠南去。”
陆修忙道:“可大哥你的腿……”
“你不是留了副将吗?他们谋略不行,上阵杀敌总是可以的。阿修,我坐镇帐中,替你护住漠南十三城,我在,漠南在,我和诸位将士,等你凯旋。”
“我岂能让兄长以身犯险?!”
“侯爷。”薛朝暮说,“别忘了,他是位将军。”
陆省缓缓说:“只解沙场为君死,阿修,我当初执意跟着父亲离家远赴疆场,就是想有朝一日手刃宿敌,守家卫国身死无悔。我这不是为了帮你而勉强自己,而是想请你,成全我。”
“我的根,在漠南。”陆省说,“没人想得到我会替你回防,皇上就是要你腹背受敌,我在漠南的那些年,他尚且在冷宫,他不认得我,阿修,我会是这场局里最大的变数。”
陆省没再多说,云销推着他离开大帐,他回头对陆修说:“我知晓这不是儿戏,你好好考虑,三日之后我等你答复。”
薛朝暮和华阳也没在大帐中久留,陆修疲于奔波,如今心头之患已解,他终于能放下心好好休睡上一觉。
薛朝暮用热帕子擦了脸,陆修带人驻扎此处一切从简,她只能找来一块粗糙的长布,把自己的手腕缠得结结实实,以防受寒疼痛。
华阳给她随便打了个结,她欲言又止,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们去找邓大人,他们怎么样?”薛朝暮主动问,“平安到平昌了吗?”
“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
华阳盘膝坐下,哑声说:“我们去的时候太迟了,皇上疑心兵符在邓大人身上,派去劫杀的人穷追不舍,邓大人独自引开他们,意外从山坡滚落遇到了我们,等我们回去救人的时候……”
“那些人还是没放过女眷。邓夫人和孩子,已经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