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与师父待在一处吗?他的师父呢?就是这般养孩子的吗?
凌卿羽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怒意,却怕吓着小墨生,生生忍了下去。
“你、你不认识我?”凌卿羽扯了扯唇角,却发现自己笑得实在难看,便索性抿直了唇,开口问时,声音却十分艰涩。
小墨生眨了眨眼睛,小心地望了望面前高大的男人,虽然是生人,他却没有那般害怕,只是摇头:“看、看不清……”
看不清?
凌卿羽眉头一皱,然而在云墨生的识海内,他却不能乱动灵力,幸而不远处便有一汪小泉,他迈步走去,借着泉水的清澈看去。
然而有的,只是满面模糊。
怎会如此。
凌卿羽心里不解,却没有丝毫头绪,只能转身,再回到小墨生身边,轻声问:“那你呢,你在这做什么?”
小墨生眨了眨眼睛,不由得望向了槐树下那仍旧在舞剑的人影,咬了咬下唇,脸上升起些不好意思,声音喃喃,小的如同蚊子一般。
“我……我看……看剑……”
看剑?
凌卿羽不由得转身回去,望向树下的那道人影,只是这一次,却发现了明显的不对劲之处。
那人,反反复复舞的,都是同样的几招。
明明是丝毫不连贯的剑法,却诡异的一次次连在一起,显得极为和谐。
不像是那人在舞剑……
凌卿羽不由得皱眉,这种感觉,如果非要类比,倒像是灵力探进留影石中,反反复复地重复看同一段画面,才形成的景象。
况且。
小墨生闪躲到了树后,双手撑着下巴,两只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崇拜艳羡的光芒,直直地望着那树下的人影。
然而,他却不时张望四周,像是怕有人会突然来似的。
“好厉害……”
凌卿羽的拳微微握紧了些,他想,只看这人的几招,算什么好剑术,有什么看头,值得反反复复看个不停。
对着孩子,他也忍不住冒出些孩子脾性,道:“这有什么厉害的。”
“啊?”小墨生听他如此说,沉醉的面容不由得呆了呆,转向了他,傻乎乎地问道,“这、这不厉害吗?”
“不厉害。”凌卿羽毫不犹豫。
小墨生面上升起更惊叹的表情,又有些扭捏,瞧了他好几眼,犹犹豫豫地开口:“你、你也会舞剑吗?”
“比、比他舞的更好?”
凌卿羽:“会,更好。”
“那、那我、我能看看吗?”小墨生眼中升起更盛的光芒,却又像是不习惯提要求,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
凌卿羽唇角一弯,抬手,真定在手中挽出一道漂亮的剑花。
他扭头,看向树下的那道人影,心里一阵不爽,一个飞身掠过,便到了那人身边。
他手持真定,朝小墨生略一扬下颌,道。
“看好了。”
什么,才是真正的剑。
……
“爹爹,已经六天了,怎么还是没有动静?”
尹思溪这几日熬的厉害,虽有顾白替她分担,然而毕竟后者身体不好,她难免更操劳一些,六天日夜悬心,她眼下两个硕大的乌青,在白皙的面庞上,显眼极了。
尹老爹摸了摸胡子,眉头也皱起了:“照理来说,那小娃娃应当昨天就醒了才对,到现在还没醒……”
识海是执念的内化,许多连自身都无法觉察的东西,往往都堆积在那里,彷如陈伤,经年溃烂。
越难唤醒的人,往往执念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