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么嚣张的女人,也有阿克琉斯之踵。
这个世界上,谁都有阿克琉斯之踵。
底牌摊开。
心墙塌了。
纪子洲的身子微微往后仰去,看上去是睥睨天下,实则却是疲惫不堪。
他开口问,“老严的钱藏在哪里?王大胜有没有逃出国,他侄子还有哪些房子?会藏在哪里?”
张琳问,“你会帮我把旭旭照顾好的,是吗?”
纪子洲道,“我可以收拾你那前夫。”
张琳抬头,脸上涕泗横流,披头散发,一起黏在脸上。
纪子洲站起身,从一旁的桌上,拿了纸巾,帮她擦了脸。
这张脸,苍老,褶皱,浮肿。
没有了化妆品的修饰,多少个月没打美容针了,此刻,丑态百出。
她嚎完了,全身发颤。
纪子洲坐了回去,仍是倨傲的。
过了很久,张琳又哭又笑说,“我答应你,求求你,不要骗我,求求你。”
他看着她,眼神冷漠,却笑得让她背脊发寒。
纪子洲说,“你别无选择。”
听着这句话,张琳全身颤抖。
而纪子洲的目光,却是悲悯的。
张狂恣意的发泄,不过是对这个黑暗的世界,有太多的恨意。
他理解她,可怜她,更可怜,恨意无处发泄的自己。
纪子洲起身,不再看她。
他背着身,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他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答应我的做到了,我才会成全你的心愿。”
张琳坐在椅子上,手脚都被铐着,抽噎着,发着抖。
开了门,让外面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林东进来,按照审讯流程办理。
都是聪明人,还要继续混饭吃的,相信他与张琳之间的对话,不会留下任何记录。
回到分局,骆梓青来电,纪子洲接起道,“骆书记,请讲。”
骆梓青道,“刚刚请行政中心调了监控,找到安装窃听器的人了,是保洁。”
纪子洲道,“好的,我现在就安排人带回来问话。”
苏漫今天去市里走访,回来路上,骆梓青发来语音问,“漫漫,走访回来了吗?”
苏漫发了语音过去,表示在路上了,给骆梓青报备了一下。
一车人里,最活泼的小黎忍不住笑道,“苏局,都说你可是我们局里的长公主,可你看看,在骆书记面前,你也太没有地位了吧。”
小肖说,“就是的,想不到骆书记还挺大男子主义,控制欲这么强吗?”
会时时刻刻报备,其实是由于苏漫此后又接到了一次威胁电话。
鉴于邱泽东被人身威胁,让骆梓青越发的警惕,以至于他把每天的行程都报备给了自家老婆大人,并请求老婆大人也能同样告知行程。
苏漫笑他,风声鹤唳。
骆梓青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未雨绸缪,以免临渴掘井,悔之不及。
苏漫说不过他,只能乖乖报备。
但苏漫倒是不方便同这一车的孩子说背后因由,却也要为自家老公挣回点颜面,便道,“你不懂,这叫爱的枷锁,我可是自觉自愿的,及时报备,方便他当司机,我的司机可高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