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
楚穆收起嬉戏的态势,帝王的威压展露无遗,“我一直派人监视西门一族,静安王也曾传信于我,军中奸细如今已处理妥当。”
“至于凉城一事。”楚穆顿了一下,“西南军,池将军训练有方,将士断不会欺压妇孺。夏侯傅此人,狂妄自大,需要一场胜利迷惑人心。”
若是第一战就败退,夏侯傅被激怒,说不定会背水一战,届时便是真正的死伤无数。如今他不动一兵一卒收归凉城,不会过于为难凉城百姓。
池夫人沉吟片刻:“所以是你下令让凉城城主不战而降?”
“是。”
池夫人陡然起身:“好,很好,你年少登基,如今竟然敢将我也算计其中。”
夏侯渝观母亲神色,心中忐忑。
“若用凉城百姓一时的屈从可以换取大楚军队的胜利,无有不可。”他是大楚的君王,不能只看一城一人的存亡,他需要顾忌整个山河。
池夫人见他面色凛然,丝毫不见惧色,心中的赞赏更甚。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大楚能得你这样的君王,是件幸事。”
“只是你需要记住,无论站的多高,心中有多少的权谋算计,都需要对生命心存敬畏。”
楚穆郑重点头,对池夫人行了一个晚辈之礼:“楚穆谢过岳母。”
这句话,不该是一个将军对帝王说的,但却是长辈对晚辈的拳拳爱意。
这一次池夫人没有避开,生生受了这一礼。
“你既然心有成算,那我也不必担心,你只需记着,西南大军人心不稳,只要死死拖着他们,就可以拖垮。击溃军心之后,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静安王带来的八万大军驻扎在冀城,夏侯傅就迟迟不敢动,总有一日军心拖垮,一切算计都枉然。
“池将军有任何需要,皆可传信于静安王,他定会全力协助。”
池夫人点头,这趟跑的值得。这个君王,即便抛开渝儿心上人的身份,也值得她这般做,他是一个难得的明君。
她守护了这么久的西南,交还给他,她放心。
“池夫人不常来京,如今既然来了,便多在这留几日。”
此话正中夏侯渝下怀,她已经很久没同母亲这般亲近,也殷切地看向母亲。
“此时西南大军之中,宝妹正伪装成我,时日一长恐夏侯傅发现,还是早些回去的好,以免夜长梦多。”
她上前轻轻抱住夏侯渝:“渝儿,如今既然看到了你,娘也就安心了,以后我们娘俩的时间还很多,不急。”
待到西南一事尘埃落定,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她也可以好好陪陪女儿。
她看向楚穆,眉眼温和:“皇上,渝儿这丫头,如今就托付于你了。”
楚穆牵起阿渝的手,神色坚定:“岳母放心,只要我楚穆在一日,就护阿渝一日。”
“好。”如今这般,她也可以安心离开。
池夫人不再犹豫,让宝珠备一匹快马,趁着黄昏,在日落之前除了城门。
夏侯渝和楚穆,以及宝书言一众人身着常服在城门不远处的酒楼高处远眺,目送池夫人离京。
“此番池夫人来去匆匆,奔波受累了。”
夏侯渝看向城门外,目光久久未能收回:“母亲就是这般,极少有在家的日子,我还在西南时,见到最多的,就是母亲的背影。”
楚穆将她环在怀中:“很快就会好的。”
宝书言在一侧看着两人粘粘腻腻,只觉得心烦闹心,冷哼一声从酒楼下去,一回头瞥见自家妹妹还站在那两人身边一脸的羡慕,气不打一处来。
“宝珠,你是要留在这用晚膳吗?”
宝珠看着自家哥哥黑如锅底的脸色,还是觉得不惹为妙,和渝姐姐说一声之后小跑着跟上。
夏侯渝见人都走远了,从楚穆的怀中钻出来:“我们也走吧。”
怀中的柔软一瞬间消失,楚穆还有些怅然,手中就传来一阵温热,他猛然抬头看向阿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