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举兵造反不过朝夕之事,你母亲的脾性你是知道的,最是果决明断,自然是不同意的。先前因你的事,两人已经大吵一架,如今夏侯傅尚且入不得你母亲的房。”
“西南大军军心再母亲,这般形势怎能起兵?”
父亲一介文人,刚到西南的时候被地头蛇欺负的厉害,与敌军对战也是屡战屡败,后来在战场之上与母亲一见钟情,母亲与家族断绝关系毅然决然跟随父亲来到西南。
母亲本就是在马背上长大,沙场之事了如指掌,在她的带领之下,西南大军转败为胜,从此,夏侯夫人在西南军中声望愈甚,成为一军的灵魂人物。
宝姨看着面前这如花般的姑娘,有些不忍心。
“宝姨,你直说,我受得住。”夏侯傅的狼子野心她已经深有体会,没有什么是她受不住的。
“他软禁了你母亲,让她随军出行。”
“软禁?”夏侯渝失手打碎了桌上的茶杯,一脸不可置信,那可是他的妻,陪他风风雨雨走过几十年的枕边人。
“宝姨,我要回去。”
“不可。暂且不说你如今的处境,你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轻举妄动。西南大军军心不稳,败势已显,你若回去,就是和皇帝彻底撕破脸。”
夏侯渝心急,眼底浮现泪光:“那又如何,我总不能看着母亲如此受辱。”
“你母亲让我告诉你一事。”宝姨拉着夏侯渝坐下,拍着她的背,“皇帝对你恐怕是有些真情分在的,你们幼时曾见过,你待在皇宫,定可保一世安康。”
“我未曾见过他。”虽觉得熟悉,可她笃信未曾相识。
宝姨也奇怪,可阿语并未与她细说:“这个疑惑,你得去问皇帝。”
“你母亲交代的就是这些。”宝姨顿了一下,“下面我要说的,是我自己的想法。”
“宝姨尽管说。”母亲的事,她断不会坐视不管。
“我且问你,你如今作何打算?”
夏侯渝将千丝万缕的消息在脑中捋了一遍:“依照母亲的本事,要想逃脱软禁不难,如今困住她的恐怕是自己,这心结,需要我去破。”
母女血缘之深,足以破开爱情的桎梏。
“母亲既然提起皇帝,想必这一线索可以寻到转机。”夏侯渝远眺,试图搜寻楚穆的身影,她突然觉得如果能看到他,她会心安些,“我会去找他谈。”
“西南一程我势在必行,但我承诺宝姨,定不会贸然行动,也请宝姨给母亲带去消息,就说我一切都好,请母亲勿挂念,一切有我,且等着阿渝。”
母亲遮风挡雨多年,如今她已可以成为母亲的软甲。
“半年未见,我们阿渝长大不少。”宝姨不再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夏侯渝再从雅间出来看到楚穆的时候,恍若新生。
楚穆见她神情微怔,笑着用折扇轻敲她的肩:“一会儿不见,怎么像丢了魂似的。”
“夏侯渝,我被你吓得半条命都没了,你可不能再吓我。”
夏侯渝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场景,五岁那年夏天,白净和煦的少年满是笑容的面庞渐渐和面前这张脸重合,她张开双臂,轻声说道:“阿楚,你可以抱抱我吗?”
楚穆笑容凝滞,手中折扇掉落,声音淹没在周遭的嘈杂声中,耳边的声音无限放大,他仿佛失去知觉,愣在温暖的怀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