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卫士来禀,城外派人来报,有重要事情面见皇上,皇上说道:“带上来!”
来人是城外兵营里的贴身偏将窦昆,他见了皇上拱一下双手说道:“万岁爷,三个月前,我们的军师道衍对末将说:“如果三个月后重阳这天,皇上还没回兵营,你就把这剑和这封信交给皇上,你千万别忘啦。我问他,你要到哪里去?他说为皇上办一件大事、好事去,其他你就别问了。”
皇上站起来,接过宝剑和信,把信揣在怀里,然后抽出宝剑,只见宝剑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寒气逼人。徐辉祖也站起来喝彩道:“好一把宝剑,这是什么剑?”
皇上高兴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明月剑’。别急,我检查一下就明白了。”
说完就从腰里抽出清风剑,把双剑合在一起,两剑“啪”的一声吸在一起,皇上把剑举起来,兴高采烈地说道:“看,吸在一起,这是‘明月清风剑’,双剑合璧,天下太平。”
皇上马上举着宝剑在草坪上转起圆圈来,嘴里哼着歌曲,一会又单腿跪地,左手背叉腰,右手拿剑把剑放在右肩上,忘情地甩着左右肩,甩了几下又站起来,向前冲几步,又跪下来,重复前面的动作,……
皇上跳舞,徐辉祖在一旁拍手助兴。跳完后徐辉祖说道:“姐夫,看不出你的‘庆丰收’跳得这么好。”
“呵,你怎么知道这是‘庆丰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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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父亲就爱跳这个舞,是一个蒙古舞师教他的。你怎么得到一把剑,就这么高兴?”徐辉祖问道。
“你有所不知,”皇上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一对剑是雌雄剑,这对剑是道、佛两教的信物,谁得到它,谁就可以得到天下,当皇上。你看这剑把上有‘二剑合璧天下太平’八字,先皇在他二十二岁时就得到这对雌雄二剑的,马上又丢了雄剑,直到三十九岁才又合璧,后来虽然在大明朝内,但也是聚少离多,大明就风风雨雨多,是是非非多,朝廷总是不昌顺。现在朕当皇上,朕要叫它们天天合璧,朝廷天天顺顺当当,国家天天繁荣昌盛,人民生活富足安定。”皇上转过脸对徐辉祖,继续说道,“你说说,怎么让它们永远永远天天合璧嘞?”
“永远永远?”徐辉祖吃惊地望着皇上说道,“不知道。但我知道人要永远在一起,那就双双死去,葬在一起,那就永远永远在一起了。譬如先皇和马皇后就永远在一起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那我再问你,两个相同的锋利无比的武器,相互对砍,结果如何?”皇上问道。
“姐夫,你怎么了?”徐辉祖狐疑地问道,“你今天问的全是怪问题,我回答起来好难喏。我想:结果是双方力量不够,大家会毫发无损。力量大了就会两败俱伤。”
“好,那我就试试。”皇上说完,就一手拿明月剑,一手拿清风剑,剑刃对剑刃,深吸一口气,两手用力对砍起来。只见两剑之间喷出一团火,两剑发出刺耳的哀鸣声,双剑各断成两节,掉在地上。
徐辉祖本来想阻止他,已来不及了,他踹了几下地面,叹息地说:“可惜可惜!这么好的一对名剑,被糟蹋了。姐夫,你这是干什么?你简直是暴殄天物!就算你是富甲天下的皇上,也不能把无价之宝乱毁。哎,我这张臭嘴,真该挨打,尽出馊主意,毁了一对剑,罪过罪过。……”
皇上把地上残剑片捡起来,小心装入剑鞘里说道:“你不要那么自责,你没有罪,朕之所以这样作有不得以的原因:朕不想受制于人,才这么干,这跟你无关,……”
“什么叫‘受制于人’?”徐辉祖问道。
“就是被别人控制。”皇上说道。
“我也不喜欢被别人控制,被别人控制是一件很难受的事。”徐辉祖说道。”
“朕发现道、佛二教就是通过‘明月清风剑’在暗中控制大明,这还了得?宗教应该不过问凡间俗事才对。”皇上说道,“朕现在就是要打破这个格局,大明不受他人控制,大明江山才万万年。”
“我只是觉得毁了好可惜。”徐辉祖惋惜地说。
皇上笑着说道:“你真是个土财主、老财迷,没见过世面。实话告诉你吧,在朕的武器库里像这样削铁如泥的武器不下千件,光雌雄带磁剑就有三十多对。历朝历代各帝王留下的不计其数。你要,以后你到北京来,朕给几件与你。”
“你准备怎样料理它们的后事呢?”
“现在它们磁性还在,就永远放在一起,永远合璧了,一会下山把它们埋在孝陵里陪伴父皇万万年。永保我大明江山万万年。”皇上高兴地说。
皇上把剑挂在腰间,从怀里摸出刚才那封信来,信上写着:
皇上: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现奉上明月剑,两剑可合璧,天下已太平,我也该退出历史舞台。祖师有句话,请记住:多杀生,功德损,祸子孙;少杀生,人心稳,身康宁。
我没有什么送皇上,我只有歌曲中的几句话相送:
得志失意处泰然,花开花落应看轻。
多少六朝兴废事,渔樵笑谈《黄粱枕》。
皇上看完信,望着天空,好一阵才感慨地说:“高士,他去了,他才是真正的高士。看来,我所作的事,也不过是黄粱一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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