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恒刚从魏学曾的府上回来,乾清宫的传旨太监便到,宣他即刻进宫面圣。
冯保早在乾清门前等候。
水墨恒匆匆赶来,瞅了一眼冯保,见他神采奕奕,一张本就保养得很好的白皙光滑的脸蛋上泛着红光,简直白里透红春风二度,不禁出言调笑:“一把火把公公烧得精神了哈,想必昨晚睡得很好吧?”
“难道水少保昨晚失眠了?”
“最近运气不好,失眠难免。”
“若你的运气还不好,那北京城哪能找到运气好的?”冯保善意地取笑。
“今儿皇上召我何事?”
“张阁老不是一直在哭穷,害怕经筵开销大,如今咱俩把窟窿给填上了,他又想将开经筵的日期推后,说要等到京察两京官员调整完毕,一切稳定下来再着手。”
“这事儿很为难吗?”
“难倒不是很难,总得选个黄道吉日吧?”
“那宣我来作甚?公公选便是。”
“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吗?”冯保眯着眼,坏坏地笑着,“我将择取黄道吉日的重任推荐给了你。”
“让我来选?”
“对。”
“李太后同意了?”
“嗯。”冯保点点头。
“这也行……”
边走边聊,两人已到了乾清宫的东暖阁门口。
小皇上正在御案前温书,李太后坐在东首一张绣椅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邱得用泥塑般,站在西首。
冯保传话。
水墨恒进去请安。
“爱卿,请坐。”朱翊钧经过冯保的几次调教,说话越来越有范儿,时刻谨记自己是皇帝的身份。
水墨恒选择西边一张椅子坐下,但没敢与李太后相对,而是处于下首。
“娘,你来说吧。”朱翊钧道。
李太后望着水墨恒,慢悠悠地说:“开经筵要择吉日,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本想将这个任务交给钦天监,可冯公公说钦天监不靠谱,还不如你这个高人。”
“多谢皇上、太后信任,也多谢公公抬举。”
“你何曾变得如此谦虚?”李太后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