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篆见水墨恒到来,笑呵呵上前打招呼:“水少保,看护孟冲可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啊!”
雒遵作为六科言官之首,当然知道水墨恒的能量。连忙也上前行礼,说:“我看孟公公过得实在凄惨,想接回府中赏他几顿吃的,没想到王大人从中阻拦,说孟公公是你要的人,我正纳闷儿呢。”
“雒大人不必纳闷儿,孟公公的确是我要的人。”水墨恒当即回道,“不仅如此,而且是先帝临终前托付给我的。”
“先帝?”雒遵和王篆都是一愕。
“如果雒大人真的关心孟公公,来点实际的,打赏几两银子给他呗,我代先帝谢谢你。”水墨恒焉能不知?雒遵哪有这副好心肠,请孟冲到他府上做客?
孟冲现在没权没势,连乞丐都不如。乞丐尚能博得一丝同情,人家施舍些饭菜、馒头啥的。
可孟冲呢?京城的人都对他恨之入骨,尤其是养有十二三岁孩子的家庭,恨不得将他油煎喂狗。
对这种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雒遵怎么可能不惜与巡城御史王篆死杠,也要抢走。
都知道雒遵是高拱的得意门生,而高拱正想方设法搜罗冯保的罪行,这会儿找孟冲,指定没安什么好心。
言官的地位本就特殊。
加上仗着高拱座主,雒遵见水墨恒话中带有讽刺的意味,当即将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阴沉沉地说道:“水大人,你这是借先帝的名义压我?”
“压你又何须借先帝?”水墨恒嘿嘿笑道。
“你!”雒遵一上来被呛,怫然不悦。
水墨恒也没给好脸色:“既然得知孟公公是我要的人,为何还与王大人在此纠缠不清?”
“这么说,今天你是要定孟公公了?”
“错,不是今天,是以后每一天。”水墨恒纠正。
“你可知道,请孟公公是首辅的意思。”雒遵到底还是将高拱这块金字招牌搬了出来。
“那又怎样?”
这时,水蛋在旁边不嫌事大地补充道:“我大哥还骂过首辅是头倔驴呢?”
把雒遵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道:“好,算你狠。”
“雒大人,慢走,不送哈!”水墨恒笑着挥挥手。
“哼。”雒遵率几名言官拂袖而去。
“你牛逼。”王篆笑眯眯,竖起大拇指,“高拱手下那些言官仗着他的威权,目中无人,就该找你这样的人灭灭他们的威风。今天若不是你及时赶来,我还真奈何不了那个雒遵。”
“我们走吧。”水墨恒也不看孟冲一眼,转身便走。
王篆和水蛋俱是一愣,心想你不是来要孟冲的吗?怎么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也不问候。
这不科学呀!
王篆快速追上去,小声问:“你演的是哪一出呀?”
“欲擒故纵。”水墨恒笑道,“我保证不出十步,孟冲便会喊。”
“是吗?这么确定?”
王篆话音刚落,只听孟冲喊道:“水大人,救我。”
水墨恒眉毛一挑,冲王篆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