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有姿抱着大喵坐在家里天台的秋千架上,一双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秋千慢慢地摇呀摇,大喵的尾巴轻轻地晃呀晃……
“阿姿,大喵,你们过来给我抱抱……”
吕不言喃喃地梦呓着:“阿姿,大喵,你们过来……”
他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意识回到了现实,眼睛还未睁开,泪水便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他恍然记得,阿姿病重,大喵被摔死了,他最爱的人,他最宠的猫,都要离开他了。
这世上有这么多人,可再没有一个人,能像她那般懂他、爱他;这世上有那么多人,可再没有一个人,能让他那般爱着、宠着,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了她。
没有了阿姿,明天不是明天,未来也没有未来,剩下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悲伤罢了。
有人拿温热的面巾在轻轻地擦他的脸,那么轻,那么柔,像对着一个初生的婴儿,把他刚流出的泪水抹掉了。
就算闭上眼睛,他也能感知到自己手脚上的束缚已被解开,现在,自己是自由的了。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面前的人惊喜地看着他:“不言,你醒了?太好了!”
这张脸不阴冷,不张狂,平静,安宁……但是,他记得,她刚杀死了大喵……他厌恶地推开她,缓缓地站了起来,目光四处寻找着……
他在找大喵。
可是墙上没有了血迹,地板上也很干净,自己滴在地板上的血,也清理得干干净净,他抬起手看自己被割伤的左手腕,已用棉质的纱布包扎好。
如果不是来自手腕上的隐痛,他几乎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噩梦。他踉跄着扑向门角,在角落里寻找着;他冲向堆放在一起的快递盒,一个个地查找着。他失控地把屋里的东西狠狠地抓起又狠狠地摔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号叫:“大喵呢!大喵在哪!”
身后的人从背后紧紧地抱着他,把头贴在他的背上,轻声说:“大喵受伤了,在楼下,我们一会带它去看兽医好吗?”
他极度厌恶地挣开她的怀抱,她双手却依然不舍得放开,他狠狠地推开她,她像是弱不禁风的柳,栽倒在地。他大步朝外面走去,他要去找大喵,他要回去找阿姿!
倒在地上的人在背后唤他:“不言不要走!我是阿姿!是阿姿!”
他猛然回头,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她虚弱得几乎站不起来,就那样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他半信半疑地问:“你真是阿姿?”
她点点头,眼里还噙着泪:“我是阿姿,不是姽婳,对不起,不言。”
他定定地看着她,这时他才发现,她的衣服与姽婳刚才的穿着并不一样,她的目光是沉静而安稳的,她的表情是安然、平和的,丝毫没有姽婳的那份张狂和暴戾。
这是阿姿,他亲爱的阿姿。
吕不言只觉得百感交集,所有的忧伤与绝望都在瞬间得到最妥贴的慰藉,他扑倒在地,紧紧地把阿姿抱在怀里。但很快,危机意识便令他恢复了理智:“阿姿,姽婳呢?咱们快走,迟了怕她对你不利!”
阿姿笑着说:“不用担心,我已经处理好她了,来,扶我起来。”
他拉起她,怜惜地把她裹挟进怀里,低声问:“你是怎样处理她的?”